谁知怕什么越来什么。
朱氏正暗自盘算时,皇后突然把孩子放到了太子妃手里,主动拉起颜彦的手,先是细细打量了一遍颜彦的气色,接着又问她这些日子将养得如何,累不累,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这次搬回陆家打算住多久,习惯不习惯等。
颜彦一一回答了。
问完这些,皇后又瞅了瞅在场的这些人,见大部分是上了年岁的,倒是也有七八个小姑娘,其中有四五个面生的,她揣度不是陆家的亲友就是陆家的庶女,而那几个相熟的
想必是平日里没少和陆家走动的。
因而,略掂掇了一下,皇后开口问道:“来了这半日,还没看到郡马,他可在?”
“回皇后,在,只是外男无谕不得随意觐见。”陆老太太忙躬身回道。
“宣。”皇后吐了一个字,随即又看向堂屋里站着的这些女眷,笑着解释说:“本宫难得出来一趟,有几句话要叮嘱叮嘱郡马,你们若是觉得不便,可以回避一下。”
“回皇后,无妨的,大家都是世交,素日也不是没见过郡马,不用刻意回避。”孟老太太开口回道,很快众人就跟着附和了。
说起来在场的人确实没有几个外人,年轻的小姑娘就更少了,徐如青算是一个,孟箐算一个,徐如青在陆鸣成亲的那天见过陆呦,孟箐见的次数就更多了,颜彦成亲、搬家、产子她都参加了,都有陆呦在。
因而,都没有回避的必要,况且,这又不是私下见面,这么多人呢。
颜彦见此倒也不觉得意外,来了这么长时间,她早就明白了,这个时空的男女大妨确实比历史上的明清时期要宽松一些,但比唐朝要严苛些。
当然,这里的宽松指的是公共场合的亲友聚会,不至于像《红楼梦》里贾珍一进门,屋子里的年轻姑娘和小媳妇们都吓得躲起来或者是羞手羞脚的,这里族人、亲友之间虽也有避讳,可那是禁止私下单独见面,尤其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外男,否则,原主也不会上吊自尽。
因而,皇后才会大胆开口命陆呦来觐见。
而她之所以想看一眼陆呦,倒也不全是为陆呦和颜彦撑腰,也有想考量一下的意思。
原来,那日回宫后,皇上亲口告诉她龙佩送给陆衿一事,两人多年的夫妻,她还能猜不到皇上的用意?
论理,她对颜彦是没得挑,出身、才貌、人品、学识等都无可挑剔,可问题是,陆呦的条件实在是太差了些,出身、人品、才貌、学识等哪方面都不出色。
说不出色还是客气的说法,严格说起来,是拿不出手,是下下等。
谁知皇上听了这话只是笑了笑,多余的话没说,却提点了她一句,说她是老眼光。
皇后确实只在颜彦搬家时见过陆呦一面,那会陆呦说话还不是很顺畅,为人也相当拘谨,连基本的礼节礼仪都不太明白,更别说世故人情了。
因而,她才会对他生出不喜。
后来,她倒是也听说陆呦进了书院拜了名师,可究竟是凭自己的真才实学还是凭陆家的名头她就清楚了,为此,她才想着借这个机会见见陆呦。
毕竟她出来的机会确实不多,而即便陆呦有机会进宫,他也没有权限进后宫,因此,错过今天,下次她想再见陆呦就难了。
陆呦听到宣召时正和颜芃、孟诺等几位长辈说话,猛然一下听见太监的话,他压根没反应过来,因为太监宣的是“着郡马觐见”,而陆呦从没有拿自己当什么郡马,因而他看着太监傻呆呆地问了一句,“谁?我?”
孟诺笑着捶了他一下,“我们家彦儿是郡主,你可不就是郡马?说你傻,你还偏偏从这来了。”
“快别打趣他了。”颜芃拦住了孟诺,拉着陆呦教起了他觐见皇后时的规矩礼仪,反复叮嘱了两遍才放他离开。
陆呦跟着太监进了陆家上房,上房的宾客们大多落座了,只有少数地位低或年龄小的才站着,因而,厅堂中间空了出来,陆呦走到中间位置跪了下去,规规矩矩地磕头行了个大礼,“晚辈陆呦叩见皇后娘娘,恭请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听到这声“晚辈”着实有点意外,因为颜彦在她面前都没有自称过“晚辈”,以前是“草民”,封郡主后改为“臣妇”,要不就是很随意的“你我”相称。
没想到这傻子倒也不傻,居然自称“晚辈”来套近乎,难怪皇上会说她是老眼光了。
其实,皇后这么想还真冤枉了陆呦,要依陆呦的意思是想说“草民”,可颜芃说他是郡马,不是草民,应该称“臣”更为合适些,可陆呦不想称“臣”,他还没有功名呢,可若自称“小生”或“小子”的话则又太见外,因而颜芃教他干脆自称“晚辈”。
“平身吧,既然是晚辈,就随意些吧,我听说你这一年基本是在书院过的,可还适应?”皇后也换了一个自称配合着陆呦。
“回皇后娘娘,一开始确实很不习惯,后来慢慢地学着和别人相处,渐渐的也就适应并喜欢上了。书院是一个好地方,可以经史子集,还可以学六艺,学做人的道理,晚辈这半年多着实受益匪浅。”陆呦起身回道。
“哦,具体说说都学了些什么?”皇后笑着问。
陆呦先是不慌不忙地把自己这几个月学的四书五经以及各种经义简单介绍了一下,接着又着重提到六艺,因为这个是他之前从未接触过的,随后又说了些他和先生同窗之间的日常相处,当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