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颜彦留陆老太太在明园吃的晚饭,等到陆衿回来让陆衿陪她玩了一会后仍是把她送走了。
主要是陆老太太自己也明白,她身子娇贵,刚病了一场,需要好生调养,而颜彦这边有两个小的一个老的要照看,且又正值秋收,不说庄子里的活多,就后花园的事情也不少。
她虽没亲自去看过,可餐桌上吃的菜蔬和鱼虾几乎都是来自后花园,就连她喝的胭脂米粥中的胭脂米也是后花园刚收上来的新米,她听颜彦的意思,之所以还在后花园种水稻,是还在寻找提高产量的法子。
因而陆老太太明白,她留下来只会给颜彦添乱。
还有一点,好容易颜彦替她请了一个御医来把脉,也给开了一个方子,建议她吃药调理调理,这种情况下,自然是回自己家方便些。
不过陆老太太离开前当着孟老太太的面打开了她带来的几个包裹,四幅名人字画、一对白瓷梅瓶、一对玉石摆件、十来块玉佩和四块田黄石,还有银票五千两,陆老太太的意思是不给田地铺子,让颜彦拿着这银子自己去置一点产业。
颜彦本不想收,可老太太说这东西是给陆衿陆初的,她这个做曾祖母给第四代留点东西也是应该的。
陆老太太走后,颜彦和外祖母一起估算了下这些东西的价值,那些字画玉石什么的最多不超过两千两银子,因此,老太太所谓的补偿也就值一座小庄子的,或者是京城的一间铺子。
换句话说,这诚意并不大。
因为这点补偿加上分家所得仍不够陆呦作为一个嫡子应分的家产,也就是说,不光朱氏,就连陆老太太本身也没有把陆呦当成嫡子看待的意思!
只是颜彦不明白的是,既然如此,这老太太又何必跑这一趟呢?
原本她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也安安心心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可几个月过去了,这老太太突然主动上门来说要私下补偿他们两口子,颜彦想不多想都难。
是想花几千两银子买一个心安?还是说,她以为这几千两银子可以把颜彦笼络住,关键时候颜彦还能出手帮帮陆家,就好比陆衭一事,也好比老太太自己犯病一事。
颜彦想不通这个问题,孟老太太倒似乎明白了,她也做了这么多年的当家主母,哪里还会不清楚这点嫡庶之分?
因为孟家也有庶子,孟家的庶子分家也是不能和嫡子相比,这点孟老太太也是认可的。
因此,若是当初颜彦订亲的对象就是陆呦,陆家这么做,孟老太太啥话也没有,规矩使然,她也必须遵守。
可问题是不管是赔罪也好,补偿也罢,当初的确是陆家主动提出的以嫡子之礼来迎娶颜彦,可如今人嫁进来了,要分家了,又说什么以庶子的规格,之前的定礼和聘礼算是补偿,并不是说真把陆呦记在了朱氏名下做嫡子,故而孟老太太才会恼陆家的出尔反尔。
再加上当年的事情真相出来了,朱氏不但不知悔改,反而在背后又搞出了不少事情,极尽可能地抹黑颜彦和陆呦两个,所以孟老太太才会不耻陆家的行径。
因而,孟老太太对这次陆老太太的来意也猜了个七七八八,为免颜彦吃亏上当,老太太索性挑明了,“孩子,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不用顾虑这么多,都已经分家了,你们又有皇上和太后当靠山,还怕什么?”
“这是什么道理?他自己没能耐还不许别人比他出息了?”颜彦瞪大了眼睛问道。
不过话一问完,她忽地想到了原主的父亲颜芮和二叔颜芃,不光嫡庶有别,事实上,嫡子和嫡长子也是有区别的。
据说颜芮死的时候颜芃也十八九岁了,想现培养也来不及了,可颜家只剩他一个嫡子,因而这爵位也只能给他袭。
为此,颜芃不止一次强调说,若是原主父亲还在的话,颜家的声望和口碑肯定比现在要好多了。
可就即便如此,颜彦也清楚一点,嫡子和庶子受教育的方式基本是一致的,所不同的是嫡长子从十五岁束发开始便会跟在父亲后面接触政务或军务,还有,也就是从这年开始,世子一般会进太学。
差距就是从这一年开始拉开的,每天接触的人和事不一样了,眼界自然也不一样了。
当然了,之前也肯定存在差距,毕竟每个人的资质不一样,不管是学文或是习武,悟性有时比努力还重要。
因为颜芃就不止一次说过,他天资有限,小的时候也是和大哥一起念书的,可那会不管是念书还是习武他都比不上大哥。
可陆呦的情况完全和他们不一样,虽也和陆鸣在一起念了五年书,可这两人根本没有可比性,一个连话都不会说,只能自己私下躲着练习生字的发音;另一个是众人眼里的宠儿,自小就表现出非一般的天分来。
因此,没等到十五岁,十岁这年,陆家就放弃了陆呦,一心栽培陆鸣,陆鸣也不负众望成了誉满京城的世家公子,而陆呦仍是一个连门都不敢出的哑巴。
如今好容易颜彦挖掘出了陆呦的潜力,陆呦也找到了适合自己的路,这个时候陆家跑出来说,他做错了,应该把这份荣耀留给陆鸣。
凭什么呀?
“外祖母放心,这件事我们自有主张,说实在的,这些年我之所以整出这么大的动静,为的就是给夫君铺路,我才不会白白浪费了他的这份聪明呢。我们成亲之日就说过,从今后夫妻一体,共同努力,开创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荣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