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说当年颜家让陆鸣去做颜彦几个的私塾先生本就不妥,就存了别样心思,所以才会暗戳戳地指使颜彧勾引陆鸣;马氏说是朱氏嫌贫爱富趋利避害所以看中了颜彧才会让陆鸣引诱了不谙世事的颜彧。
紧接着,朱氏又说颜彧虚荣,盗用颜彦的诗作画作去迎合陆鸣,摆明了是颜彧先动的心思,这和不谙世事压根就不沾边;马氏听了又回说,倘若不是陆鸣一而再再而三地在颜彧面前表达对颜彦这门亲事的不满,颜彧怎么可能会起心思去抢她大姐未过门的丈夫?朱氏又怎么可能会一拍即合并想出一条又一条的计策来逼颜彦退亲?
“住口,这亲家你们是真不想做了?”李琮听不下去了,“亏你们一个个平日里还自诩为世家出身的名门闺秀,又做了二十多年的当家主母,你们的教养,你们的气度,你们的品行呢?”
“呜呜,皇上,我是真不想活了,太丢人了,我,我。。。”颜彧也听不下去了,话没说完,起身跑了出去,马氏见此也顾不上别的,追了出去。
朱氏略犹疑了一下,跪下去磕了个头,“回太后,回皇上,臣妇知罪了,臣妇方才也是一时没有忍住才会口出污秽的,事实上,这门亲事我们一开始的确是花了不少心思,也是千肯万肯的,包括后来知道彧儿欺瞒我们的那些事情后,臣妇也没少劝自己儿子别计较,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才修得共枕眠,臣妇也信奉一句话,家和才能万事兴,更别说在如今这个节骨眼上,臣妇是万万不敢惹事的。可臣妇这么想,颜氏不这么想啊,这孩子嫉妒心本就重,没少因为这些姨娘小妾什么的和陆鸣闹,好容易陆鸣去了战场,臣妇以为她该安生些了,哪知她又动了别的心思,陆衭一事她不想承认,臣妇忍了,陆衯这事她也不认,臣妇也忍了,可忍来忍去,她的手居然伸到了臣妇的头上来,臣妇也是实在没法了,这才进宫来找太后和皇上,还请太后和皇上体谅臣妇一二,臣妇若不是被逼无奈,万不会如此君前失仪的。”
“罢了,你也回去吧,皇帝说了,这事自有皇城司人去查证,若彧儿果真做了对不住你们陆家的事情,哀家自会还你们陆家一个说法,如若不然,这个欺君之罪你细细掂量去。”太后发话了。
说完,也不等朱氏告退,她扶着阿容起身了,径直进屋了,没有再去看地上跪着的朱氏一眼。
朱氏见此只得又磕了个头,这才告辞而去。
进了屋,李琮和李稷这才知道屋子里还有三个人,没等颜彦三个行礼,李琮和李稷先向两位老人问好,待大家重新落座后,李琮这才问颜彦究竟怎么回事。
“回皇上,臣妇也不清楚详情。”颜彦只把马氏一早上门说的话学了一遍。
“以你的判断,你觉得这件事可能是谁动的手脚?”李琮听了之后问道。
颜彦摇摇头,她委实没法做出判断。
以她对颜彧的性格来看,觉得她不至于恶毒至此,倒是朱氏极有这个可能,可朱氏这么做的目的她又想不明白。
再有,欺君之罪可不是小事,朱氏既然敢闹到御前来,想必心里也是有倚仗的。
“说实在的,这件事闹到今天,不论颜家还是陆家都输了,普通百姓尚且讲究个颜面和名声,这颜陆两家都是京城数得上的世家大族,居然这么迫不及待地翻脸了,翻就翻吧,还一点旧情不念一点体面也不要,实在是令人瞠目。”颜彦委实是不理解。
“这有何奇怪的,性命攸关的大事,谁能不生气,这个时候再顾忌颜面,只怕下次真不知自己是怎么死的。”太后回了一句。
她在后宫时间长,这种事情经历的多了,倒不足以为奇,只是牵扯到颜彧,令她着实为难。
“对了,彦儿,你跟我说句实话,彧儿真不清楚吃了海物之后不能立时吃鲜果?”太后突然问道。
“祖母提过,不过我们家里的人没有这个毛病,因而颜彧记得不记得我就不好说了,但有一点她说的对,她喜欢吃南边来的鲜果,总是等不及就先伸手要,也不管是饭前还是饭后。”颜彦回忆了一下,说道。
“会不会有可能是那个贵妾做的?”李稷开口问道。
“对啊,彦儿,你认识那个丫头,你觉得呢?”太后也问道。
“周氏清楚我和陆鸣的那些过节,嫁过去之前特地来明园向我请罪,说这门亲事不是她的本意,只是她有诸多不得已,我当时说了,‘请罪倒用不上,我只希望你记得,任何时候不要失了自己的本心和初心。’她当时是跪着答应我了,且发誓绝不会去主动害人和伤及无辜。”别的,颜彦也不好妄言。
“罢了,还是等皇城司的人有了结果再说吧,好好的一个重阳节,闹得我脑瓜仁疼。”太后被颜彦的话弄得更没主意了,也心烦了。
“太后,不若我带您出去走走吧,我那个庄子里据说风景不错,正秋收呢,正好给你弄点地里现成的菜吃。”颜彦提议道。
“这主意不错,说的我也动心了。”云老夫人笑道。
她这些年一直在老家乡下那边待着,平时也会去地里或村子里转转,来京城后,成天被困在这小四合院里,她也想念外面空旷高远的蓝天和辽阔肥沃的土地以及土地上生长着的各种农作物,这种丰收的喜悦只有亲近过土地的人才会懂。
“大嫂要有兴致,我们就去转转,成日里窝在宫里,也该出去透透气。”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