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听陆老太太也被人动了手脚,且方才还晕了过去,不禁动了气,细细一想,也唏嘘不已,很是为这位老人家不值。
一念之此,太后也第一次怀疑起了自己之前的行事方式,因着妹妹的一句托付,这几年她不停地包庇颜陆两家,甚至不惜一而再地委屈颜彦压制颜彦,可最后的结果呢,换来的是颜彧的不孕和陆袆的傻以及陆老太太的被伤害。
这世道究竟怎么了?
平生第一次,太后意识到自己能力不足了,同时也萌生了退意,“今日是哀家最后一次断你们两家的家务,有什么话,一并说开了,我也老了,经不得折腾也禁不起惊吓了。”
马氏和朱氏等人一听忙跪了下去,“臣妇惶恐,还请太后恕罪。”
“恕罪不恕罪的暂且放一边,你们谁先来?”李琮发话了。
见颜彦站在边上,李琮倒是向身边的王公公示意了一下,王公公转身去找了个小太监给颜彦送了个绣橔来。
颜彦刚一落座,只见马氏拉着颜彧哭哭啼啼地把大夫说的话学了一遍,同时又把方才在陆家的那番话重复了一遍,大意是当年是朱氏亲自求的亲,颜彧是八抬大轿进的陆家门,陆家如今这么作贱颜彧,不但有悖人伦常理,且还犯了欺君之罪。
“说到欺君之罪,你们颜家也不逞多让,当年要不是你们颜彧盗用颜彦的诗作画作夺得魁首,我儿子压根就不会看上她,可即便这样,我们把她娶进门了,也是打算不计前嫌好好待她的,可哪知她一点也扶不起来,且还一味犯妒,竟然对一个庶子下起了狠手,这才有了这场报应。”朱氏把话接了过去。
皇后见此笑了笑,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下中间跪着的秋棠,“陆夫人,你不想听听这个侍妾说点什么?”
朱氏听了这话轻蔑地扫了一眼秋棠,刚要开口,不知为什么突然打了个冷颤,这一刻的感觉很不好。
因为她一个眼神过去,秋棠吓得也哆嗦了一下,很快磕头如捣蒜,一面磕一面喊“冤枉。”
皇上见此喊了一声,“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冤枉不冤枉的,朕自有评判,记住了,欺君之罪的后果是什么不用朕再重复一遍了吧?”
“奴婢,奴婢,奴婢记住了。”秋棠磕磕巴巴地说道。
据秋棠说,她跟了陆鸣好几年,早在颜彧进门之前就跟着陆鸣了,因而,她对陆鸣和颜彧私定终身一事比别人要知道的早一些,因为彼时陆鸣没少带她跟着进颜府。
“没问你这些,只说你最近做了什么错事。”陆鸣不想听下去了,说道。
“干嘛不说,说,正好当着大家的面,让你母亲听听,到底是你勾搭了我们彧儿还是我们彧儿勾搭了你,你母亲方才还说要我们颜家赔偿你们陆家的损失,说是我们彧儿害你没有娶上颜彦。”马氏忿忿说道。
“说就说,正好还我儿子一个公道。”朱氏也不示弱。
“你们几个都闭嘴,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许开口。”李琮发话了。
秋棠抬头不经意和李琮对视了一眼,忍不住又哆嗦了一下,很快又怕怕吓吓地开口了。
说到底,这两人究竟是谁勾引的谁秋棠也说不清楚,但她知道,有一次颜彧抱着一堆画稿来找陆鸣评判时不小心掉了一条丝帕出来,陆鸣捡到这丝帕后并没有归还给颜彧,而是自己带回了家,放在枕头下,时不时拿出来看看。
秋棠彼时已经是陆鸣的人,见此自然不高兴,可她也明白自己的身份,因而只得把这份不满藏了起来。
说来也是巧,有一天秋棠好奇那枚丝帕上究竟绣了什么东西,因而她偷偷进了陆鸣的屋子,哪知她刚把这枚丝帕拿到手便听到了陆鸣和朱氏说话的动静,情急之下,她只得躲进了陆鸣的衣柜,正好听到了这对母子的谋算。
起因是陆鸣抱怨颜彦的才智平平和无趣,说她不管是诗才还是画作,都比颜彧差了好大一截,一开始,朱氏倒也说了一句良心话,说过日子不靠这些。
“母亲,过日子是不靠这些,可母亲想想,她是一个孤女,颜老夫人没的时候她才十岁,能学到多少东西?再则,见微知著,从她的性格和处世之道上看,儿子也觉得她撑不起陆家。”陆鸣拉着母亲说道。
这话倒是打动了朱氏,“可这门亲事是太后牵的线,怎么退?”
说完,朱氏又意识到了什么,“儿子,你该不是瞒着我做了什么不应该的事情吧?”
“没有,看母亲说的,儿子是那种不懂事的人么?儿子只是觉得那个女人真的撑不起陆家,远不如颜家二小姐能干知书达理。”陆鸣忙趁机把颜彧抬出来。
都说知子莫若母,见此,朱氏还能不明白儿子的心思?说实在的,她对颜彦也不是很满意,命格不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嫁妆肯定也单薄,彼时朱氏还不清楚陆老太太给颜彦留了点私房产,只知道颜彦生母的嫁妆在马氏手里,孟家当年的条件她是清楚的,远不如颜家家底厚,更别说,颜老夫人还是一个经商奇才。
可颜家的家底厚貌似跟颜彦没什么关系,朱氏才不相信马氏舍得把颜家的家产拿出来给颜彦置办一份厚实的嫁妆呢。
因此,朱氏也早就中意上了颜彧,可奈何这门亲事是太后定的,她不敢作妖。
得知儿子和颜彧有了私情,倒是正合了朱氏的心意,只是怎么逼马氏先把话说出来倒是需要好好核算核算,因为朱氏不想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