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和原放的事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连苏银珠都是半年之后才知道的,或许是因为在这半年时间安安表现的太乖巧,等苏银珠知道的时候安安已经怀了原放的孩子了,这下哪怕苏银珠有再多的不甘和不放心,也只能让安安成亲,然而没想到成亲也是不顺利的,因为在结婚前夕孩子莫名其妙的流掉了,为此安安和她的母亲,我的大姨彻底撕破脸皮,安安认为是母亲使手段让自己流产的,因为苏银珠一直看不上原放,也不同意他们之间的事,这下大姨百口莫辩,苏月知道大姨是绝对不可能做这么荒谬的事情,苏月还专门劝过安安,然而悲愤中的安安什么也听不进去,在还没有养好身体就一意孤行住进了原放家里,工作给辞了,婚礼也没有办。就这样孤零零的与原放领证结了婚。大姨为此大病了一场。这之后安安怀孕变得很不顺利,她在不久之后便得知体内有囊肿,开始去往大医院治疗,并且因为服用含有激素的药物身材开始走形,为此安安变得更加敏感,呆在原放家整日整日都不出门,甚至连大姨也不见,再之后苏月知道她的消息就是她怀孕的事了,然后就在不久之后大姨就被检查出血液病,并且无药可医,所以苏月那时候满脑子都是大姨的病也无暇他顾,直到大姨去世之前才知道安安已经生了一个女儿,并且很健康,看得出大姨很高兴。在大姨弥留之际还一直看着安安和她手上的孩子,大姨还是不放心自己的女儿啊,苏月想着,眼里有点酸。在大姨的葬礼上,安安哭得很伤心,不知道有没有为自己顶撞母亲而后悔。但苏月知道,安安对不顾一切跟着原放这件事情是不后悔的,因为在那之后,苏月从母亲口里得知,安安在今年年初又生了一个女儿,听说为了生这个孩子安安遭了不少罪,到了孕后期基本都是躺在医院的床上度过的,生的时候还是剖腹,但万幸孩子很好,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只是现在仔细算来应该还没有七个月吧,怎么又怀上了呢。苏月觉得原放是真的不懂事,又是一个只顾自己高兴不顾妻子的混蛋。苏月恨恨的想着,突然,房门开了,苏月一哆嗦,抬头一看,是齐方舟。苏月面无表情的问:“舍得上来了?”齐方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走到床头柜前拿起放在里面的充电器,就又准备出去,临出门的时候顿住了脚,回过头来看了看坐在床上的苏月,道:“怎么了?口气那么冲?”苏月本不想说,但又憋得慌“安安又怀孕了,她年前才剖腹生下第二个女儿,原家是有多着急?这是要人命的!到了怀孕后期,那肚子炸开都有可能!真是不把安安当回事!”齐方舟并没有急着说话,只是等苏月平静下来才慢条斯理的说道:“她上面还有大人呢,你着什么急,操的是哪门子心?再说,不是还没有决定生下的吗。”苏月哼哼没有说话。齐方舟站了一会儿,看着苏月若有所思,再次开口道:“安安很勇敢,为了爱情,可以不顾一切。当年不就是为了原放,放弃她这边所有的亲人了吗?有这样的妻子,原放挺幸福的。”苏月抬头,房间的灯光很明亮,但站在门前的齐方舟恰好站在门前的阴影里,有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苏月有一瞬间恍惚。回过神之后,苏月嗤之以鼻:“勇敢?她知道什么是勇敢么,你和她接触过,你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么?她就是个孩子,无知所以无畏而已。”齐方舟笑了笑“她只是跟着自己的感觉走罢了,这不很好么?”像是不想多说,急匆匆换了话题:“你看齐灵馨睡得像个小猪一样,被子又被她裹在身下,还不把它拽出来,小心闷到嘴巴。”说完抬脚离开了房间。苏月一边扯开灵馨头上的被子,一边想到了自己,其实曾经的自己也这样天真,也像安安一样为了所谓的爱情不顾一切,结果呢,苏月苦笑,看看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呢。比安安也好不到哪去。被生活琐碎压得喘不过气来,被孩子束缚住手脚,哪都去不了,像个什么样子。
苏月坐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到了泰戈尔的《生如夏花》中的一句诗:“我相信自己生来如同璀璨的夏日之花不凋不败,妖治如火承受心跳的负荷和呼吸的累赘乐此不疲。”或许齐方舟是对的,安安的爱情就像这夏日的花,浓烈而不顾一切,虽然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她确实勇敢的争取了自己的婚姻,至于幸不幸福,终究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苏月想起那次在超市偶然看到安安,安安变得苏月已经认不出来了,或许是流过产,又频繁有孕的缘故,安安整个人看着非常憔悴,身材又胖一圈,但看着是虚胖,没有一点精气神。她推着一辆购物车,车里坐着大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小的,很是窘迫,苏月想上去帮忙,但安安看到苏月像受惊的兔子,抱着两个孩子就飞快的走了。苏月很无奈,有必要这样吗?这是把她当仇人了么?苏月心里真是又酸又痛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