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闲着没事干恶心我”,百里析池瞥向敖里,懒懒一笑,“本君来教你说话?”
“欸,阿池啊,不是哦”,敖里泫然欲泣,“你怎能这么想我……”
他说:“这年头说真话怎就成恶心了呢~”
百里析池微微眯眼。
敖里变本加厉,视而不见百里析池身上越发危险的气息。他笑嘻嘻地瞧着百里析池的神色,接着腿一抬,往前跨了一步,亲昵地差点蹭到百里析池身上。
百里析池阖眼缓了缓被金色光芒闪瞎的眼。
“阿池”,敖里垂眼,语调突然恢复正经,低沉庄重。
他说:“你要信我。”
维持着差点贴在百里析池身上的姿势,男子英俊邪气的面庞上一片柔情蜜意,坚毅认真,区区一句话,活生生被说出一种海誓山盟的庄严感。
金色的外包装让他仿佛自带灯光。
百里析池:“……”
眼花。
想吐。
百里析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真心实意地感慨一句:“敖里,上百万年不见,你倒是越发没底线了。”
“好说好说”,敖里一派深情,“你信我了?”
日光下,敖里的透明度越发高了,光线透过他的身体打在百里析池手上。
此情此景,不宜动粗。
“你觉得……你做了何事,能让我信你”,敖里只要玩心一上,就难以消停。
压制住想要上手揍人的心,百里析池想了想,摆出一副学术研究探讨的姿势,“或者说有哪些论据,支撑得起“你最喜欢我”这一论点?”
不想听敖里天花乱坠地回答甜言蜜语,百里析池语调懒懒,抢先施施然地将敖里刚刚的事迹一点一滴道来。
“来你家做客,结果你把我和栖毓扔湖里淌了一遭太一真水。”
太一湖有朦胧神志,它会四处游走,但必定不会堵住出入口,可想而知,只能是敖里闲着没事干将它引过去。
百里析池扯了扯湿漉漉的衣裳,一脸糟心。
“作案后连设法补救都懒得,让我和栖毓穿着这身糟心的衣物和你聊天,听你表白……连桌椅都须得我自备,没茶没酒。”
慵懒的语调继续,“一见面后先给了我一掌,哦,对了。”
百里析池抬眼看着离他不足一个拳头距离的敖里。
“这衣服这姿势,晃得我眼花,睡眠质量打折扣,方一见面,你就打算让我失眠。”
“暂且这些,你说”,百里析池总结道,“我为何信你。”
话里槽点太多,旁观了整个历程的栖毓:“……”
很多时候,她觉得百里析池的画风,真是十成十清奇。
“哈哈哈哈哈哈……”敖里大笑,神色邪气傲慢,而后化为娇羞,“阿池,你就不能附和我一次嘛。”
原来我现在不是在附和你?
百里析池面无表情。
你确定?
自觉底线已碎的百里析池,静静地看着无理取闹的好友。
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古典蒲扇,敖里如娇花少女般掩扇一笑,“你别这么看我,我不大好意思呐。”
百里析池:“……”
罢了。
站在一旁青筋直跳的栖毓静静地注视着自个蠢蠢欲动,不受控制的胳膊。清心咒在脑海中响了一遍又一遍,想把敖里剁碎喂狗的冲动终于止住。
这百万年来,听说西方出了一教。在清净无为,修心的佛法钻研上,另辟蹊径,略有成效,她大抵需到那走一遭。
如若往常,栖毓根本等不及敖里将戏演完,在发现苗头之际便会直接掐断,连根拔起。
百里析池更不会顺着他的话来,直截了当上全套武行。
但今时不同往日。
栖毓静静地看着敖里越发透明的身体,突然觉得心底破了个洞,不大不小,却一阵空虚。
远古破灭至今,已逾百万载。
栖毓以为她早已看淡生离死别,习惯了宴席散尽,友人离去,却不想那不过是她自欺欺人罢了。
微微阖眼,挡住眼中外露的情绪,再睁眼时,静静伫立的女子容颜绝代,静谧亘古,气质天成,仿佛自成一方天地。
被蒲扇伪少女一噎,明了这人必定无法自个消停,百里析池伸手将糟心好友推开,看着敖里愈发透明的身体,眼底风起云涌。
敖里倒也顺着百里析池的力道离开,大抵离了半米,坐在虚空中双腿一晃一晃,金光耀眼,灿灿生辉。
他微微一叹:“阿池,你要宽心。”
敖里侧头看向静立的栖毓,心下叹息,“栖毓,你也是。”
“远古破灭后,我们这群家伙,只剩你们两个活下来,得以俯瞰苍生红尘,坐看万千风云。”
“如此美事”,敖里邪气一笑,尽显睥睨傲气,“你俩怎能如凡夫俗子般凄凄惨惨,自怨自艾!”
百里析池和栖毓神色淡漠,平静地看着敖里洒心灵鸡汤。
敖里自顾自地说:“吾虽不喜李齐炀那家伙柔肠百结,长虑顾后的娘娘腔性子,但他有一话说的确是不错。”
娘娘腔?栖毓手动了动。说谁?
神色不着痕迹地挣扎了下,似乎略微难以启齿,敖里顿了顿,以一贯fēng_liú魅笑的语调地说。
“你们两位啊,可是肩负着伺候我等的重担活下来的,比方给我等送些纸钱,打扫住所,写信讲趣事等。蚊羌父鏊藕蚴嫣沽耍你俩可千万得好好活着呐~”
“可千万别顶着一张凄凄惨惨的脸,来毒害我等眼球。”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