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褐”,百里析池率先开口轻唤,“有空的房间吗?我和栖毓需下衣服。”
龙皇一直以为,这世上没有可与栖毓媲美的存在,却不想有朝一日却见到一个气质容色与她并驾齐驱的人。
或者,龙皇实事求是地说,百里析池的容貌更上一层,不过两人周身气质风华,倒是并驾齐驱。
月华为骨,天姿瑰丽,那是宛若不属于人世的绝代,美丽得近乎虚幻,超越性别的界限,他美得太有距离感,却又莫名不显得女气。
男子的阳刚和神祗的睥睨淡然,一丝不少,抬眼间,更带着通透世事的超然从容,周身气质,竟将过美的容貌所带来的蛊惑感削弱了不少。
无甚动作,静静站立间,即便是侧影,也是一副绝美得世间难寻的画卷,绝不负远古千万年传颂的美名。
而栖毓,与他离开凰岛时,无甚不同。
满身水迹,却无一丝狼狈。
青丝迤逦,皓腕如雪,向来淡漠孤冷的容颜上依稀带上柔和的色彩,瑰姿艳逸,美的如梦似幻。
但眼眸漆黑,顾盼流转间却带出极致的深邃睿智,那是唯有千万年底蕴才能蕴养出的尊贵卓绝,她静静站着,便自成一方那个天地。
又与百里析池的气场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这两人一同出现的刹那,其气势风华,硬生生压折了满殿光彩。
龙嬷嬷顺着龙皇的视线望去,呆了半晌,站在金碧辉煌,鬼斧神工的寝宫里,硬生生体会了一把,何为蓬荜生辉。
另一边,没丝毫准备见着这两位,敖褐不由呼吸一窒,视线紧紧地盯着两人。失神间,他的目光在百里析池和栖毓身上停了几息后,便不由自主地完全挪到栖毓身上。
目光恍若平静,却带着一层朦胧,迷雾下却尽是入骨的眷念和爱恋,以及深深的崇敬仰慕。
百里析池漫不经心的那声轻唤犹如春雷炸响,震得敖褐匆忙地收回视线,仓促间眼底流露出一丝难言的意味。
“阿褐?”百里析池抬眼看他,这孩子怎么呆愣着不说话,“怎么了?”
“没事”,敖褐掩饰地笑笑,极快收拾心绪,笑容收起时,神色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与此同时,归一真水的寒意随着百里析池的言语扑面而来,敖褐终于意识到了百里析池和栖毓不同寻常的扮相。
他一惊,百里析池刚刚的问话在脑中过了一遍,他伸手朝寝宫右侧指了指,“里边的房间皆可。”
这座寝宫是历任龙皇的寝居之地。
不过由于敖褐即位时,正处在龙族内忧外患时期,不同于历任龙皇,他在龙皇寝宫内逗留的时间并不多。
他多数时间忙着修炼,外出征讨叛乱、拓展领地,直至两千年前龙渊重回世间四大顶级势力之一,敖褐才闲暇了不少。
不过即便如此,敖褐也极少呆在寝宫内,一般会前往寒潭修炼。
龙渊寒潭,是这块天地最为顶级的修炼之地之一,潭水中充斥着十分精纯的灵力,虽比不上远古,但也所去不远。这是天地对此方生灵最后的馈赠。
敖褐即位至今,龙皇寝宫与其说是他的寝居之地,不如说只是一处行宫,征伐途中的一个落脚之处罢了。
因此敖褐对这处寝宫,实则不怎么熟悉,比之宫内的婢女都不如。
所以龙嬷嬷迷迷糊糊间,被自家主子这话吓得瞬间回过神来,她呆呆地望了一眼右侧排成一列的房间,精致的龙浮雕镌刻在一扇又一扇金黄璀璨的石门上。
不是……陛下你是不是忘了,那里是……龙嬷嬷刚想开口提醒敖褐。
敖褐的目光错开栖毓,问道:“析池君上,您和尊上怎么弄成这样?”
龙嬷嬷一顿。
“被个吃饱撑着的家伙闹腾的”,百里析池抽空回了一句,接着心情不错地说,“你待会有空和我跟栖毓喝趟酒。”
敖褐一怔,不大理解百里析池的突如其想,刚想开口问两句,却见百里析池顺手拖上栖毓,瞬息出现在他刚指的那排房间前。
黄金的石门上镌刻着的龙浮雕张牙舞爪,间歇几块石门上有几只龙缠绕在一块。
鳞片精致美丽,线条凌厉霸气,龙眸或沉醉地微闭,或睁大,各有姿态,栩栩如生,莫名勾勒出暧昧的意味。
百里析池瞟了浮雕一眼,也没在意。
他随手推开一见房门,然后……利落地将栖毓推了进去,随后抬手“咔”的一声关上房门。
龙皇蹙眉看向浮雕,脑海中有想法一闪而过,却立马被百里析池的动作惊了回去。
敖褐:“????”
栖毓的衣摆迅疾地消失在视线里,实在不懂这波操作,敖褐看向紧闭的石门,眼底划过不解。
没寻到机会,同时也不大敢开口的龙嬷嬷:“……”
石门上的浮雕是两条龙暧昧纠缠在一块的模样,龙嬷嬷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位尊上消失在门后,咕噜地咽了一口口水。
出于前车之鉴,怀疑栖毓会因为黄金的石门拒绝入内,百里析池加了一把推力后,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实在没力气动了。
他脚步微挪,挑了个离自个站位最近的房间,即栖毓旁边的房间,懒洋洋地迈了进去。
龙嬷嬷:“……”
石门上镌刻着几条龙暧昧缠绕到了一块的浮雕,看着那几条龙或沉醉或痴迷或失神的模样,龙嬷嬷低下头,沉默又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看到这一幕,敖褐则微微皱眉,手一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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