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与凤羽空一起现身在御花园,荷花池边的六角亭已经十分热闹——胡云心与胡云康吃着水果,聊天赏月;胡清远百无聊赖地在一旁踱步;林重和胡载源都没有现身,但嫣儿发现,胡载源在御花园的另一端,隔着荷花池关注着此处的情况;胡云鸢目不转睛地看着同来的一双璧人。
以前,嫣儿从来没有注意过胡云鸢的眼神,可现在,嫣儿才发现,即使这个女人极力隐藏,眼中的嫉妒和怨恨却是掩饰不了的,她不能容忍自己的男人和另一个女子同进同出、言笑晏晏!
“羽空,你说,要不要把我刚才讲给你的那个笑话,说给鸢姨听?”原本,嫣儿只是和凤羽空手牵着手,此时,她有意往他的身上靠了靠,凤羽空有点吃惊,却没有躲闪。胡云鸢的脸色登时有些发白,以往,胡清荷很少在人前与凤羽空如此亲昵。
“什么笑话?说来听听!”胡云鸢强作镇定。
嫣儿微微一笑,说道:“有个老女人闲来无事,擦拭在阁楼找到的油灯,她心爱的猫在她的脚边躺着。忽然,油灯里跳出一位神仙,说可以实现老女人的三个愿望。老女人琢磨了一会儿,想好了三个愿望。鸢姨你猜,这老女人有什么心愿?”
胡云鸢紧抿着嘴唇,胡清荷一口一个“老女人”,就如同在用针尖戳她的软肋,令她浑身难受,但她也只能笑脸相迎,不能失了身份:“恐怕是希望能够变得年轻吧……”重返青春岁月,这也是每个韶华已逝的女人,都在渴盼的事情。
嫣儿毫不在意胡云鸢的窘迫,笑吟吟地说:“鸢姨猜得不错,青春美貌的确是那老女人的一个梦想,她还有另外两个愿望,一个是有数不尽的财富,另一个是把她的猫变成英俊的王子!你猜怎么着?一团烟雾飘过,那老女人真的变得年轻漂亮,身边还有堆成小山的金银财宝,那只懒洋洋的猫也不见了,一位帅气逼人的王子坐在她的身边……”
“这个笑话,怎么一点也不好笑呢?”胡云鸢讪笑了两声。
“鸢姨别急,我还没讲完呢!老女人的三个愿望都实现了,可这时,王子却对老女人耳语道:主人,你阉了我,现在后悔了吗?”嫣儿讲完,眼中含笑地看着胡云鸢。
胡清远在一旁听了,哈哈大笑,说道:“皇姐,你从哪里学来这样的笑话?”
胡云心也扑哧一笑,教训女儿:“荷儿,这样的笑话,哪里是你一个公主可以讲的?”
嫣儿撒娇道:“你们都笑了,就说明这是个好笑话,羽空,你说对不对?”
她轻轻摇着凤羽空的手臂,令他十分无奈,只好点了点头,生涩地说:“委实有趣。”
胡云鸢此时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在她听来,刚才的那个笑话,句句都是对她犀利的嘲讽。
嫣儿松开凤羽空的手,向着爹娘走去,她腻在父亲的身边坐下,将一粒晶莹剔透的葡萄扔进了嘴里,她这样无忧无虑的样子,正是自己前二十年生活的写照。
胡云鸢和凤羽空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面色都有些尴尬。嫣儿在心底暗骂自己,当年真是傻得可以,这对狗-男女每天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眉来眼去,她怎么从来都没有察觉?
“母亲,父亲,有些事情要告诉你们,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所以只能传音,你们自然赏月就好。”嫣儿开始对胡云心、胡云康传音,这对夫妻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继续谈笑自若。
“荷儿,出了什么事?”胡云心的传音,透着紧张。
“儿臣刚刚得知,胡云鸢与凤羽空勾搭成-奸,蓄意谋反,起事的时间,就在明天。”嫣儿言简意赅地说,“我曾无意间看到过他们卿卿我我,但他们没有发现。在我的追问之下,胡载源向我吐露了实情,让咱们早做准备,凤羽空和胡云鸢原本计划,明天在宴席上下毒。”为了让他们相信自己,嫣儿只能努力将故事讲得圆满。
胡云心咳嗽了两声,抬起头,认真端详着空中的满月,胡云康蹙紧了眉头,将一件外袍披在了爱妻的身上,声音沙哑地说:“心儿,风有些凉了……”
嫣儿能感觉到,父母对于这个消息,有多震惊,而掩饰这种震撼,又有多难。
“荷儿,我们今晚就先下手为强!”胡云康有了决断。他选择无条件地相信女儿,他知道女儿究竟有多爱凤羽空,绝不可能去无中生有地污蔑他。胡云康也十分了解胡云鸢,能够感觉到胡云鸢这些年来的变化,以前,胡云鸢百般讨好他这个哥哥,希望能够得到他的垂青,可这几年,她已经没有了争宠的念想,却过得更加滋润、意气风发,没想到,竟然是养了小白脸!
“母亲,父亲,让我将情况说得更详细些。”嫣儿拿起一个苹果,略施法术,就将这苹果去了皮,一切为八,她将一瓣苹果递给父亲,一瓣苹果递给母亲,清远也走了过来,拿走两瓣,在外人看来,这真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却没有料到,他们正在默默商议着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因为担心清远年轻气盛、担不起事,所以嫣儿决定暂时不对他说。
“胡云鸢是鹿鸣山尘香子的门徒,尘香子有个关门弟子,不为世人所知,就是凤羽空,也就是说,胡云鸢和凤羽空是师姐弟的关系。尘香子身故之后,凤羽空继承了蛊王之位,成了幽蛊会的统领,而他的左膀右臂,就是胡云鸢和胡千秋,他们在宫内有诸多眼线。”嫣儿用寥寥数语,就交代清楚了前因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