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葱葱的树荫下,一只布谷鸟躲在树下,蹦蹦跳跳两下后,它跳进了提前支好的簸萁下面,啄食着阴影下的粮食屑。
前面的粮食屑吃掉了,它又往前跳了几步,找准时机,就是现在!我一把拉了固定好的绳子,心中激动:今晚就可以吃肉了!
谁料那鸟的速度比我快了一步,一下子飞走了。
“啊,又没抓到!”我拍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想着重新再布置一次,远处一个声音叫嚣着传来:
“逆徒!!!老娘叫你去挖野菜,你又去抓鸟!!”
老妖怪的声音刚传过来,下一秒她人就闪到了我面前,一把捏住我的脸,我慌忙大叫:“师父,疼。”
“你还知道疼?每次教训你都不听。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这山间的鸟贼的很,是抓不到的,你怎么就不死心呢?”
我拉开老妖怪的手,淡淡的回道:“徒儿想吃肉。”
“不是给你抓过鱼么?”
“徒儿想吃野味,想吃红色的肉。师父,自从搬到此处,咱们已经三个月没吃肉了。”
“吃什么野味。你没觉得这三个月里你每天吃素,皮肤都变好了么,坚持下去,没准能治好你的皮肤病。”老妖怪从身后拿出一个筐扔给我,“去,挖野菜去!”
我微拉下了脸,冷漠道:“师父,这方圆几里的野菜都快被咱们吃光了,您的苗圃还没发芽?”
她一脸尴尬,微咳了一声掩饰道:“这才刚开春嘛,会发芽的,会发芽的。”
我背起菜筐,毫不留情的挖苦道:“希望那时咱们还没被饿死。”
三年前的那场事故,我伤了腿,后又经过猛烈的撞击没有好好恢复,落了后遗症,右脚走路有些跛。我沿着崎岖的山路一步步行走着,阳光在斑驳的树影下筛了一层金黄,林间的鸟儿们吱吱喳喳叫个不停,脚下路边的石头上隐约可以见到一些青苔了,我继续朝着这个放向走,空气中一股泥土的清新净化着我的心肺,春风柔和抚人面,带着青草花朵的气息。最可怕的三月已经过去了。
又走了一段路,行到上次挖过的地方,我弯下身,在巨石的角落挖了两根止血的草药。出门在外,隐居山间,这些草药都是要随时备着的,以防不测。
走了两步,我又弯身去挖树下的野菜。才挖了两下,忽觉不对,侧身一看,树边的松软泥土上落了斑斑血迹,伸手摸去拿到眼前一看,是很新鲜的,仿佛是不久前留下来的。鼻间也嗅到了附近有血腥味。心中防范,我从菜筐里摸出镰刀握在手上,又背了筐准备赶快原路返回。
转身的一瞬间,我用余光扫到前面有一抹白。慢慢的转过身,好像是一抹白色的衣角,下面是一双穿着黑色的鞋子脚,男人的鞋子。
我观察了很久,那个人一直没动,我这才敢一步步挪过去,随着我离他越近,那人的穿着和脸也一点点的呈现出来。他穿了件青色里衣,外面是白色的衣衫,腹部有个伤口,正在往外流血,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只是这张脸……怎么有些面熟?
蓦然间,我眼前闪现了那个月光之下树枝之上的白色身影。他是,路清风!
看到麻烦事,条件反射的扭头就走,刚走出几步,我又回过头去。他的身材比三年前更结实了,青衣包裹之下胸口的肌肉正在剧烈起伏。我心中微怔,想了想还是决定继续去挖野菜。
他是我认识的人又如何?生死有命,与我无关。
回到树下我挖了两颗新鲜的野菜,强迫自己想想晚上做什么。昨天咯咯下了蛋,可以野菜炒蛋,还可以煮野菜粥,还可以把野菜剁碎和在棒子面里做窝头……想来想去,我仰头长叹一声,扔了镰刀进筐,又拖着筐往路清风身边走。
前面不远有处猎户合造的木屋,猎户们常出门打猎有时一走就是几天,晚上就只能住在山间,所以才造了这间木屋。“今天只能说你运气好咯,若是太远我也不会管你的。”
我使出全身力气把路清风背到背上,似是碰到了他的伤口,他轻轻的哼了一声。奶奶的,这人可真重!好容易把他背到了木屋的床上,我去外面的山涧接了些水烧开,又从屋里摸出我存放在此处的药杵药罐。这两颗止血草药挖的真是时候,合着是给他预备的。
脱了他的外衣,帮他处理了伤口,伤口有些深,不知有没有伤到重要器官。我又去外面摘了许多果子。想着屋里还有之前猎户留下的一些大米,可以熬个野菜野果粥。
夜幕降临,昏迷多时的路清风终于醒了。
我正端着刚熬好的粥自己喝,许是粥的香味勾引了他的味觉,他缓缓睁开了眼睛,侧了身子,一看到我,他俊俏的脸上一阵惊讶。我朝他做了个别动的手势,去倒了杯水给他,才轻轻扶他起来喝水。
喝完水,他迫不及待的开口问我:“苏姑娘?”昏迷多时,声音都有些哑了。
我摇头:“你认错了,我不是什么苏姑娘。”把他放在床头倚着,我去取了粥,坐到床边。
“你不是苏千云苏姑娘吗?”他追问,一双清亮的眸子闪着光“虽然你比几年前清瘦了些,但我能确信你就是苏千云。”
“为何如此肯定?”我淡淡开口,一双锐利的眼睛直视着他。他又泄了气,试探的问:“难道真的不是?姑娘……住在这山野里?一个人?”
我淡淡道:“和我师父。”
“你师父?在何处?”
我舀了一勺子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