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王府与赫宅离得并不远。几句话的功夫,已经到了。
我跟着赫北堂下了车,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暮王府门外有侍卫守着,门面也比赫宅大了不少。果然,官宦门第就是不一样。
等着侍卫通报后,我才跟着赫北堂进门。一进去便看到一处荷花池塘,此时遍数荷花已谢。斑斑驳驳的横斜在池中。才进门,我心里便有种凄凉之意。
再往里走,这种感觉渐渐淡去。暮王府很大,我跟着赫北堂和带路的侍卫七转八转的在亭子里走了好几圈,走的我一脸懵逼。可他们还没有停下的意思。边走边打量王府,只觉像走在公园,处处有美景,处处无死角。秋风扫落叶的季节,竟丝毫不觉。走过一处,便是菊花的香气袭面而来。暮王府也有湖中亭,只是这处比赫宅大出不知多少了,也精致的多。但是王府的建筑多是灰墙青瓦,很是庄重。越往里走,景致越少,房屋越多,这种感觉也就越甚。
带路的侍卫带我们在一处房前停住,对我们道:“王爷请二位在此处稍作休息,等下一起用晚宴。”
赫北堂点头,我抬头继续打量王府,作歇脚的房子布置的也很讲究,两排椅子足足有十二个座位,这怕是个会议室吧?桌上摆着古董瓷器,我努力观察……看不懂!抬头看墙上的字画,万马奔腾,角落里的题字方正有力,诗句看不懂,最后的名字是慕容暮的。
正看着,进来一个丫鬟手里端着托盘,将盘中茶杯茶壶放在桌上,施礼道:“请赫公子,姑娘用茶。”赫北堂点头,我没心思喝茶,转身步出“会议室”,院内有假山奇石,顺着假山望去,秋色层叠的树木和青瓦相遮之上,还可以看到蓝天白云。
我欢喜的奔进屋,对赫北堂道:“这里真不错,像住在风景区。”
赫北堂掩着杯沿,笑问道:“云儿喜欢这里吗?”
“喜欢啊。”我拼命点头“赫公子,你贼厉害,有这么牛的一个朋友。”
赫北堂挑眉:“贼?”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就是很厉害,特别厉害的意思。”
正和赫北堂调笑着,有人来唤我们去用膳。
我又在王府转了好几个弯子,终于到了吃饭的地方。叹了口气,想吃口饭真不容易。
我跟着赫北堂在一边坐下,这么大的一张桌子,就三个人吃饭?这也太浪费了,万恶的封建社会。
想拉着赫北堂扯扯闲话,可是一看周围站着一排人,都像雕塑一般,气氛很凝重,想了想还是闭嘴了。
直到坐的脚发麻,刚抬脚活动了一下,就见门外步入了一个男子。因天色有些晚了看不太清,待他完全步入房内,便听到一个浑厚低沉的男声:“二位久等了。”
借着房内灯光,我抬眼细细的观察着。慕容暮身着一袭深蓝色的锦袍。玉冠斜斜的束住一部分如水般的发丝,刀削般俊逸的脸庞,浓墨般深敛的眉眼,高山耸立般挺拔的鼻梁,淡薄如雾般的嘴唇。他的身材中等,没有赫北堂那般高大挺拔,却也是宽肩窄腰修长双腿的标准倒三角身材。
看的仔细,竟然不自觉的脸红了,我慌忙低下头,以冰凉的手背轻按了按烫脸。哇,果真美男唉!王府算是来对了。
赫北堂拉我站起来,随后朝慕容暮一拱手,慕容暮点头。我呆愣了一会儿,遂即也施了礼。施完礼才想到金贡国的规矩,女子见普通人与见皇室贵族的行礼方式是不一样的。可我这是第一次见皇室宗亲,从小又没人正式教过我,学礼仪的时候我都偷溜着去练舞了。
果然,赫北堂脸色一沉,我的心也跟着沉了一沉。忙看向慕容暮,好在他倒是一脸释然(其实是一直一个表情),摆摆手,“无妨。家宴而已。”赫北堂这才拉我坐下,他自己却坐在离我隔了有两三个人的位置。再看慕容暮,端坐正主位置,坐的更远。慕容暮摆摆手,身后的小厮下去传菜了。
没人说话,气氛尴尬。我只能假装喝水。喝完一杯身后的丫鬟就过来再倒一杯,继续喝,还倒……不一会儿我都快被水灌饱了。
五杯茶水下肚,赫北堂终于出声了,他先是轻咳一声,继而道,“暮哥,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苏千云苏姑娘。”
嘿嘿,没想到赫老哥常跟王爷提我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偷偷观察慕容暮,见他正凝视着打量我,然后点了点头。他不说话,我便朝他咧着嘴笑了笑,标准八颗牙!结果他竟然扭头不看我了。尴尬!
凉菜上了。接着不一会儿热菜也上来了。十年过去了,慕容暮再开口,“吃吧。不必拘礼。”
见他俩都动了筷子,我才举起筷子夹菜。一桌子的菜,远处的够不着,只能夹眼前的三道菜。我悻悻的想着,大户人家哪里好?吃个饭都不能敞开肚皮。桌子上的气氛也很诡异,安静的有些可怕,放个蔫屁都能听到响。尴尬症晚期的我有点按捺不住了,轻咳了一声。没人理我。再咳。加重了声音再再咳,赫北堂扭头迅速扫了我一眼,我还没来得及朝他挤眉弄眼发射信号,他就转身低头继续专注的吃菜,好像碗里盛了金子一样舍不得抬眼。我气愤,抬脚想在桌下踹他,够不着!这具身子怎地如此腿短!?
我泄气的扒拉着饭菜,想说吃饱了,可是偷瞄着对面的慕容暮,他还在慢条斯理的嚼着,身后的丫鬟还伺候着给他夹了远处够不到的菜。我捶胸,做人的差别怎么这么大!
好容易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