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洒下的温暖,让我暂时忘掉了三年前的寒冷。

体内的热辣的酒气,促使着我有勇气倾诉了三年前的一切。

我靠在路清风的肩膀,他身上仿若带着淡淡的皂角味道。与慕容暮身上的味道大不相同。

我举起酒囊再喝一口,他侧目微垂,淡笑着:“你是我所见到过的女子中最能喝一个。”

我嘲讽他:“你见过很多女子咯?”

他不回我,却问我:”沈前辈说你身上有你娘的信物?那枚玉佩呢?”

我摇摇头:“因为我失忆不记得以前的事,便不知道那块玉佩去哪里了,也可能是掉在井里了吧。”

他神色突然有些寂寥,举起酒坛饮了一口,才喃喃道:“可你身上却有只玉簪,你珍惜的不得了,当初我还以为是你娘留给你的,现在想来,应该是慕容暮给你的吧?”

我微愣,他垂着眼眸,语气颓然:“为何还要留着?”

我望了望远方的天空,轻言道:“若有一天再见他,我想亲自还给他。”

“难道不是因为舍不得吗?”

他原本清澈的双眸突然染上一层黯然,不知为何我心里一紧,我好怕看到这样的路清风,我想他一直都是孤傲勇往,无拘无束的。我猛然把头从他的肩膀上抬了起来,心里想着措辞,想着要说些什么话才能让原来的那个路清风回来。嘴里也开始结结巴巴:“不,不是啊……就是想,想还给他……那个,你……”想了半天一句好听的都说不出,越来越急,急得浊气上涌面庞发热。

他侧着脸不再看我,刀削般深邃的侧脸近似完美无瑕的雕像,下颌轻抬了下,他苦笑着叹了口气:“当初他受伤,你为他不辞辛苦的来找我杀人,那时我就已经隐约知道你与暮王府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的,却没想到是因为你喜欢他……”

我垂了头,心头蓦然一空。路清风清俏的声音带着一丝凄然问我道:“我不喜欢慕容家,你可知为何?”

三年前我就察觉他对暮王府的人有敌意,此刻终于能知道原由了,我追问道:“为何?”

“因为我师父。”

他用那双依旧黯淡的眼眸望了望我,又转过头,缓缓道:“我师父在捡到我之前,是在金贡国的尚书府任教尚书公子剑法的。我师父剑法超群,袭乘我师祖的武艺。师父为人正直,不愿做不良的事端,所以过得清贫,那些年他为了生计,便寻了这份差事。”

“我师父就是这样与他相识的。”

“是。沈前辈教尚书千金李嫣抚琴,就这样与我师父相识结为了知己。但后来沈前辈因朋友有事便辞了尚书,离府了。”

朋友有事?难道是因为我娘的事?

“师父在尚书府的三年间与尚书千金李嫣相爱,师父刚到府上时李嫣十六岁,师父三十岁。”

这算是……大叔配萝莉吗?我追问道:“他们等阶身份相差悬殊,这样的故事肯定是有‘但是’的,而且应该不是什么好结局。”

“没错。”路清风看了我一眼“三年后李嫣奉旨进宫,做了前朝皇帝的女人,那一年李嫣十九岁,先皇已经五十岁了。”

我沉思:“所以……你师父恨慕容家?”原来路清风不是对暮王府有敌意,而是对慕容这个姓氏有敌意。

路清风点了点头:“师父伤心欲绝的离府,不想再留在金城这个伤心的地方,便到了峒国,在峒国他捡到了我。他悉心传授我剑法,幼年时的我还不能明白他的苦心,只觉得他对我过于严苛,而且……他有心事,我一直都知道,这心事他藏了十三年。十三年后金贡国先皇驾崩,李嫣殉葬……”

我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原来在这个时代也有这么残忍的事。

“师父得知此事,也抑郁而终了……他守着一个隔空相望却望不到的女人十三年,可那女人不在了,他也守不下去了。我明白这对他来讲其实是种解脱。”

我痴痴道:“在这个节奏缓慢的时代,连爱一个人也都是一生一世的。她便是她,是旁的什么人都无法取代的。”

路清风忽然大声在我耳边说道:“所以我觉得你没有被你父亲找到也是件好事,你愿意生在帝王家吗?还是说,若能让你与慕容暮在一起,你愿意到峒国做个公主?”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到了,一时恍神,他却笑了:“真是可笑。”

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刚要问他,他又径自说道:“我从小努力习武,就是怕达不到师父的要求。我好容易被人捡走有张床睡有口饭吃,不想再被抛弃。我总怕做不到师父要求的那样,总怕他会扔下我,所以我拼命的练剑,不分白天黑夜的练,只是因为想留在师父身边……”

我鼻子一酸,凄然道:“我何尝不是如此?我没有家,鸳暖阁也不过是我暂居之处,小的时候因为怕长大后命运不堪,只能努力练舞,永远都在追求更高的造诣。”十一年的生活简直每天都在噩梦中一般。

这样看来,我与路清风也算是同命相连,“舞”与“武”也是同音不同字。想一件事做到极致,是多少痛苦与眼泪磨炼出来的。

他神色深沉,仿佛变得不再是他。我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恐惧感,不由得抓了他的手臂,他微微一震,惊诧的望着我。我努力的措词安抚他道:“路清风,前尘往事已然过去,人都是要往前走的,多想无益。你师父的事也是他的劫数,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劫数,看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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