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赫北堂房间出来,我并没有直接回房,而是绕了条小路,朝着赫宅大门走去。
来到门口,门口的小厮惊讶的打量我,问我道:“苏姑娘,你这是要……出门吗?少爷没有跟着您一起吗?要不要我去喊他?”
我急忙道:“不必,我刚从他房里出来,他知道我独自出门,我也不过是上街买个东西,就在街角边,很快就回来了。”
“那我帮您准备马车吗?”
“不必,我很快的,就两步路。”
我步出赫宅,记得往前走一个街口再右拐是附近最近的医馆,按着记忆中的路寻去,果然还真让我寻着了。
那家医馆在金城也是有些年头的老字号了,应该是靠得住的。
午后暖阳渐下,冷气开始一点点的侵袭上来,我裹了裹披风,掀开厚重的布帘一头钻进了医馆。
屋内柜台后站着一个伙计,见我进来,愣了下,带笑道:“这位姑娘是抓药还是?”
我道:“。”
“哎,我们家老板大夫外出了。”
“外出?”
“是,去了邻城,大概还要两三天才能回来。”
这么不巧。我问道:“那你可知这附近还有什么医馆吗?最近的那种,有没有名声都没关系,我比较急。”
那伙计上下打量了我,道:“转角处就有一家,只是……那家医馆是新开张的,店面又小,听说给人的大夫脾气不大好,许是因为年轻气盛吧。很多人都跟我们讲过,说那家的周大夫凶神恶煞的,一来二去估计也没什么人去他家看病了。”
脾气大倒是无所谓,只要能就行,道了谢,我转身要走,那个伙计叫住我,道:“姑娘,看你穿戴不凡,何必上那个小医馆去呢?往前走两条街的古氏医馆,古大夫医术更高明那!”我点了点头,未回身,谢道:“多谢小哥了。”
只是眼下我时间紧迫,若被路清风发现我偷溜出来看病,非要被他揪住骂一顿不成。
沿着街道往前走,果然行至街道尽头,街角角落处有个不起眼的小店,连招牌都没有,只在门口处挂了个牌子,写着:周氏医馆四个字。店门紧闭,看不出里面有没有人,旁边有家摆摊卖包子的店铺,生意看起来不错,眼下这个不是饭点儿的时间竟然还有四五个人在排队买包子,与之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我站在门口正有些犹豫不决,买包子队伍里有个排队的大娘热情的招呼我问我道:“这位姑娘是想看病吗?”
我回道:“是啊,您知道这家医馆开没开门吗?”
大娘没回我的问题,却径自道:“往前两条街有家古氏医馆,姑娘去那看病吧。”
“这家呢?到底有没有人?”
大娘看起来有些气,道:“开了,这是关着门装不在呢,真搞不懂脾气这么大还开什么店,回家种地去得了。”
我转身上前要敲门,那大娘喊住我:“哎,姑娘,我说你怎么不听劝呢?”
我笑了笑:“不碍事的。”
伸出手拍了两下门,我以为要等很久,却没成想,房门被很快的打开了。
门后露出一张清秀的年轻男子的脸,这人就是周大夫?这般年轻,怪不得医馆的伙计说他年轻火气大。可他生着一张苍白的脸,看起来倒有些文弱,怎么也不像会发大脾气的人。
看到我,他先是一愣,随后问我道:“姑娘看病?”
他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是和蔼,我不由得放宽了心,道:“是。您是周大夫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敞开了门,道:“进来吧。”
我随着他进了门,屋内阴冷,没有取暖设施,一进门摆着套桌椅坐具,后面是柜台,柜台上摆着一摞书,柜台后是各方药格,台子下面堆着草药,就连房梁上也系着一捆捆的草药。整个屋子里都是药香。后面有道小门,挂了方布帘。我随他在门口的椅子上坐下,才发觉椅子上垫着棉布坐垫,他那把椅子后方搭着件长长的厚外套,想必是以此盖在身上取暖来着。
“姑娘哪里不舒服?”他将桌上的书拿走,取出来了诊脉的用具。看来他确实就是那个脾气很大的周大夫了。
我回道:“我体内有旧疾,因寒气郁结所致,只是我不知此刻发展到何种程度了,想让您帮我瞧瞧。”
他双眉一挑,脸色有些不善:“既是如此,那你之前是在别处诊过病了的?”
这个周大夫有个性,恐怕不喜欢重复的病人,我想了想,回道:“虽然诊过,但是家里人不肯将实情告知与我,我确实很想知道,身体是我自己的,我有权利知道自己的病情,所以才偷溜出来找大夫看病的。”
“那为何来找我?”
为何?我总不能照实了说因为你这里离赫家近吧?略一思忖,我道:“听说这里新开了家小医馆,这家医馆的周大夫秉性与常人相异,我这人最不喜欢走寻常路,所以便找来了。”
周大夫脸色有些缓和:“哦?你不怕我医术不精?”
“总要试过才知道。”
他哼笑了一声,喊我伸出手,没有搭丝帕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按着我的手腕诊了脉。不过我又不在乎这些,倒是他,有些惊讶的样子。
片刻后,他脸色稍有凝重,问我:“最近可有腹痛?”
我点头:“下腹部。”
他叫我伸出舌头看了看,又问道:“敢问姑娘因为何事落了这病根的?”
“前阵子不小心掉到了寒潭水中。”
他点了点头:“可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