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遥倚在床头,段晴轻轻地揉捏着他的太阳穴,想来周怀蕊一事,确实让他伤神。
“月儿,我需得替怀蕊谢谢你。”
“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任谁都不会袖手旁观,你无需谢我。”
“晴儿,去给我沏一杯茶吧。”苏遥似有意将段晴支开。留下林月白一人,气氛颇为尴尬。
“我…”林月白想找个借口离开,自从上次苏遥表明了心意,她似乎没有办法再单独跟他待在一起了。
“月儿,你要我怎么做才肯留在我身边?”
“你还不明白吗?我没有你那么多情,我不可能喜欢你!”
苏遥听闻一愣,林月白竟然如此绝情,一点点机会都不给他。
“朱夜今日来过,大哥传你,准备准备就过去吧。”
“他竟如此大方!”林月白抬头看着他俊逸的面庞,略显苍白,眼神疲惫。
她突然后悔说了这么绝情的话,她一直在中伤苏遥,可他一点都不计较。
“若大哥待你不好,你就回来我身边好不好?”
这样哀求的语气,林月白听着有些于心不忍。可既然要留在苏止身边,就不能给他希望。她就这样站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我当你是默许了。”苏遥像个孩子一般,莫名地松了口气。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情复杂:虽然放她走了,可心里头却头一次有了强行留下她的念头。
方子书带蜜儿回了外庄,也不分往别处,命其做了自己的贴身丫鬟。
苏雅见此,醋意大发:“以前可没见你要什么贴身侍婢!”
“我需得保证她安全。”方子书又在打理账本,头也不抬地回答。
“她一个奴婢,你为何要这么护着她!”
“她既是一个奴婢,你又何必如此在意。”
“不行!”苏雅脾气上来了,她实在不能忍受方子书身边有一位这么亲密的女子。
“小雅,别胡闹了,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方子书这一次一反常态,不再依着她。
苏雅愣住了,没想到方子书竟这样不顾她的感受,心里一阵委屈,一跺脚,哭着跑了出去,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趾高气昂的样子。
方子书抬起头,接着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他不想伤害苏雅,可早晚都得走到这一步。
蜜儿从帘布后面探出头,见苏雅走了,才轻轻走到方子书身边,揖身行礼:“公子,我…”
“无需多言,你安心待在这里便可。”
蜜儿感激地望着他,接着很自然地在他身侧默默地研墨。
苏雅坐在池塘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自言自语道:“她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一定要把留在自己身边。”
徐怀义去了趟外庄粮行,正准备去向方子书汇报,看见苏雅一个人坐在池塘边垂泪,赶忙走了过去,轻声问道:“小雅,怎么了?”
苏雅默不作声,扑在徐怀义怀里哭的更伤心了。
这里是方子书外院,苏雅不答徐怀义也明白了。
“是不是子书又欺负你了?”徐怀义柔声问道。
苏雅擦了擦眼泪:“他从内庄带了个侍女回来留在身边,我不喜欢。他总是说我胡闹,可什么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这四年来,我哪次不是乖乖听他的话,可是他有真心对过我吗?”
徐怀义心下有些悲凉,他来这两年,对她何其不是百依百顺,只可惜这位直来直去的姑娘又何曾明白过他的心思。
他摸了摸苏雅的头:“我去与他说说,不要难过了,不然我也会难过的。”
苏雅嗅了一下鼻子,止住了眼泪,拼命地点了点头。
方子书见徐怀义进来,遂命蜜儿退下了。
“子书,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小雅在外面哭得那么伤心,你倒好,在这里跟一个婢女缠缠绵绵的。”
“啪”方子书将笔重重搁在桌上:“怀义,你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什么叫缠缠绵绵,不过是个侍女罢了?”
“虽只是个奴婢,可小雅她介意呀。”
“我方子书做什么决定还要她同意?怀义,我知道你心疼小雅,可也不能如此护着她。”方子书微微有些发怒。
“她喜欢你,一心想嫁给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正因为如此,我今天才这样待她。”
“你心里当真没有小雅?”
“我与她共处四年,一直拿他当妹妹看待。倒是你,我怎会不知道你的心思。”
“子书,我徐怀义确实是喜欢苏雅,为她上刀山下火海,哪怕是死了都在所不惜。可是,如果你是因为我而放弃小雅,那我徐怀义也绝对不会领这份情!”
方子书盯着徐怀义,许久不言语。
“我再问你一次,你心里有没有小雅。”
“没有!”方子书斩钉截铁地答道。
“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这句话。以后小雅的事情,由我徐怀义来负责。”
“那倒是省去我很多麻烦了。”方子书微笑着拿起毛笔,复又开始整理账本。
“说正事吧,你今天去粮行,要回了多少米面。”
“马前街粮行这边的掌柜可真是老奸巨猾,连我这个侍郎问他提粮,都跟讨饭一样。说什么今年收成不好,已经尽量多给了。”徐怀义悠悠道来,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缓和下来。
“各司其职,倒是个好掌柜,今年江南一带收成确实受雨水影响少了很多。过几日,你再去官林街那边粮行提粮送去内庄吧。”
“是是是。”徐怀义见他操心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