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白握着铃铛坐在椅子上出了神:“愿老天开眼,早日成全了这对真心相爱的苦命鸳鸯。”她将铃铛收入袖中,打算先将苏止伺候睡下了再去找沐夜兮。
林月白匆匆赶回了宴席,苏止已经开始站不住脚步了,周围还不断有人前来敬酒。她左右张望,却不见了灵童。
她着急地问道:“坐在这里小孩子哪里去了?”
那人拿着筷子,极其不礼貌地在林月白眼前晃了晃:“你说灵童啊,走了,抓了把吃的就走了。我还真有点好奇,他是不是真的如传说中的那样有求必应呢。”
林月白这才记起她的身份,灵童比自己厉害多了,来去自由的她无需自己操这份心。
林月白扶了苏止,将酒杯抢下:“庄主,您喝多了。
苏止醉眼朦胧,竟冲着她挑了下眉,趁她不注意又饮下了一杯。
林月白皱了皱眉头,往日他在庄内喝酒也只是借酒消愁,从没真正醉过。今天却不知为何这么拼命,硬是喝得糊涂了。她笑着朝周围邀酒的人道:“咱们庄主的酒量,实在比不上在座的各位英雄豪杰,诸位不如改日再邀?”
“您又不是苏夫人,管这么多干嘛?”众人都喝高了,一阵哄笑:“难不成又是一个想做苏夫人的?”世人都晓飞花山庄庄主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林月白也不计较,冲着他们礼貌地笑了笑:“为奴为婢的,自然要照顾好主人。”
林月白不顾众人的议论,扶着苏止往客房中去。他的步伐已经凌乱,满身酒气,停在一处园内指着天上的月亮道:“人生达命岂暇愁,且饮美酒登高楼。”
“庄主,您醉了。”林月白无奈地摇了摇头,平时那个从里到外都冷透了的苏止,醉了酒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醉了?我怎么会醉,我哪里醉了。”苏止冲着她撒娇地一笑,神态三分天真七分可爱。
林月白忍不住捂住嘴嗤嗤地笑了起来:“怎么像个小孩子,一醉就什么形象都没有了。”
苏止才不管她笑没笑,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仰着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也不吟诗了:“月儿,你看这个月亮一点都不圆,倒像个钩子。”
林月白第一次听他这么亲密地唤自己的名字,难掩心中柔情。她撩了裙子坐在他的身边,拿出手帕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上弦月,虽没有十五的月亮圆满,可一样很美丽啊。”
苏止轻轻地靠在她的肩上,呆呆地看着月亮,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时间静止了,林月白陪着他静静地坐着,月光洒在两人的脸上,犹如一座鬼斧神工的雕像。
“殊儿,我们说好了永远不分离。”苏止突然转过身,紧紧地抱住了林月白。
林月白听到他的呼唤,全身的血液就像凝固了一般,心脏也停止了跳动。两片温暖的唇覆了下来,触及的一刹那,林月白浑身一颤,用尽所有的力气推开了他。
“不!”林月白嘶声裂肺地吼道,她就像被人从头顶上一剑贯穿,疼的她全身都要炸裂开来。
“不!不!”林月白捂着脑袋拼命地摇头,她的泪水如泉水一般涌出,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殊儿”这两个字如同魔咒一般勒住她,勒得她呼吸困难。她不可置信地一步一步往后退,看着眼前这个这个还在轻轻呢喃的男人,一心只想逃离。她转过身拼了命地往山下跑,崴着的脚明明就没有好,一下子摔在了地上,连着滚了好几个跟头。风在耳边尽情地嘲笑,连黑夜都在笑话她:“荒唐!”
殊儿,林一殊,当朝贵妃,她的姐姐,是她的心上人的心上人。
这一切多么可笑啊,她是怎么进入飞花山庄的,又是怎么到苏止身边的,然后不争气地,把自己的一颗心,全部系在了他身上。
“为什么为什么。”林月白泪如雨下,她爬起来,继续磕磕绊绊地往山下跑。她仿佛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孤独无助的夜晚,浑身哆嗦地窝在城里一处墙角,紧紧地抱住双膝,任眼泪肆意流淌:“原来我就是一个笑话,她和他,都是骗子,骗子!”
夜深了,天亮了,从没有过这么一个难捱的夜晚,林月白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清晨的叫卖声叫不住她的脚步。她犹如一具空壳,浑身是伤,眼神呆滞地望着前方,漫无目的地游走。
从此以后,她什么都没有了。
“喵。”一声孱弱的叫声,白色的猫咪从布袋里探出脑袋来。
林月白回过神,抱它在怀里:“还是你好,不会骗我,也不会伤我的心。”
小白“喵喵”地叫了两声,在她的怀里蹭了蹭,似是有所回应。
林月白伸手抚了抚它,突然后颈被狠狠地击中,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醒来之时,红帐暖床,自己这又是在哪里?她起身坐起,摸了摸后脑勺,仍隐隐作痛。
一位穿绸裹缎、锦衣玉带的女子俯身坐在了床边:“月儿,你没事吧?”
林月白怔住了,她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女子,眼眶瞬间红了:“为什么?”
“你被人打晕了捆了去,幸好指挥使及时发现了你。”女子怜爱地将她的秀发别在耳边。
“为什么,为什么!”林月白甩开她的手,情绪激动,连连质问。
女子神情微微动了动:“月儿,我不知道你在耍什么脾气。”此女正是当朝贵妃林一殊。
“为什么让我去飞花山庄?”林月白盯着她的眼睛。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