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玉哨,事情就简单多了,李禄写了封家书托人送回了家,总算安了心。
方子书拿了主意,待明日进了内庄,就向庄主禀报玉哨的事情。毕竟玉哨从来都是庄主贴身之物,这下突然出现在一位来历不明的女子身上,倒是奇怪。不过他们也不敢怠慢了林月白,专门腾出一间上房,将她一人安置在里面。
林月白倚着栏杆,月光洒在她的身上,越发显得楚楚动人。她拿起玉哨看了又看,色泽纯净,浑然天成,月色透进来几近透明,是一块上好的昆仑寒玉。玉哨的身上刻着一团花簇,辨不出是什么品种,但却非常精致。
“原来是庄主的东西,怪不得姐姐说它能保我平安。”林月白反复摩挲了几遍,哨内隐隐约约飘出一缕淡淡的清香。她淡然一笑,将它收入袖中,抬头痴痴地望着天上的明月:“好圆。”
李禄听着对面贵公子的呼声,辗转难眠。这一日经历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差点连小命都丢了,他反而什么都不在乎了。
“不知她是哪家姑娘,若是将来我考取了功名,可让母亲差媒人去说个亲事。”
“我在想什么呢,她,她未必肯嫁给我呢。”李禄胡思乱想着,翻了个身:“哎~~!”又是一声长叹息。
翌日,天刚亮,众人就被催促起来整理干净,吃了早食。邢总管特地再次嘱咐那三不得,检查一下每个人的衣物,确保无其余赘物,才带领着大家赶往内庄。
昨日因车马的缘故,大家都未曾看清整个飞花山庄的样貌。原来飞花山庄地处一处湖心岛,除了外庄这一块地与内庄相连,其余皆环水。
从外庄后门出来,隐约已见岛上琼林玉树,花团锦簇,湖面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到了内庄门口,方子书三人已等候在外。门口两边各站着一位侍从,体型高大,活像两尊雕像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卢汉江肘了下李宛,悄声道:“你知道那两位是谁吗?”
李宛诚实地摇了摇头。
“人称铁面金刚,力大无穷,以铁爪为器,几年前在江湖上也是一段传说,据说连天王老子都想将他们收入锦衣卫队。怎奈人家突然间就销声匿迹,跑到这里来给飞花山庄当护卫。这飞花山庄啊,当真藏龙卧虎,了不得了不得。”
李宛对这些江湖事迹一窍不通,也就跟着蒙了点了点头。
铁面金刚一个一个验了竹哨,放了他们进去,就连邢总管,也拿出一只银哨,才让进门。他二人,只认哨,不认人。
比起外庄的气派,这内庄倒是内敛许多。一路上全是些叫不出名的花花草草,偶尔在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中窥得屋檐一角,也是略显秀气的江南式建筑。时不时两边有花匠低着头摆弄花草,从他们面前走过头也不抬。
林月白一众女子在路口停下,一位面善的美妇人早已等候在此。顺着另一条路几番蜿蜒,穿过一处竹林小溪,卧美两个字郝然映入眼帘。
林月白不禁皱起眉头:“好奇怪的名字。卧美卧美,醉卧美人处?”
更意想不到的是,刚进前厅,就有一位女画师令她们排成一队。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她就将十几人的画像全部画好收入了匣中。
林月白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样的场面和宫中选美并无一二。
来不及细想,她就被唤了名字,与一个叫陈思容的女孩同住。换上丫鬟的衣服后,她才舒了一口气,方才该是自己多想了,堂堂一庄之主,怎会借招婢做那龌龊之事。
奇怪的是,她们并没有被分派做事,但又被禁了足,所以只能百无聊赖地待在自己屋内。陈思容忍不住问道:“你的玉哨哪里来的?那可是庄主的贴身之物。”
“捡的。”林月白不愿意多讲。
“你长得这么好看,又有这个玉哨,庄主肯定会传唤你的。”
“传唤?”林月白有些不解。
“难道你不是为了庄主来的么?”
“不是,我只是想来要一件宝贝。”
“有了庄主的宠爱,你想要多少件都没问题。”
林月白越听越心惊:“我们来这里不是做侍婢么?”
“来这里的女子都是为了做庄主枕边的人呀。庄主一向fēng_liú,即使是美若天仙,不过数月就腻了。但是庄主大方的很,据说他可是有求必应呢。”
林月白倒抽一口冷气,她在宫中的时候偷偷读了不少江湖轶事,但并不知道飞花山庄庄主是一个好色之徒。
“所以呀,那些富贵人家就会收养穷苦人家容貌出众的女子作为义女,等到这时候送到飞花山庄来。若是有幸被庄主看上了,就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陈思容轻轻叹了口气,想必她正是她口中的穷苦人家的女子。
“不过,我也听说庄主英俊非凡,相貌举世无双,若能与他做几个月的鸳鸯,那我也满足了。”陈思容痴痴地想道,全然不复刚才落寞的样子。
林月白默然,原来她之前的揣测并没有错:“若真被传唤了,我抵死不从,看他能奈我何。”她咬着嘴唇,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姐姐也不知庄主的作风,偏偏让我来这里?”
她复又埋怨自己:“姐姐待我那么好,我怎可疑她,她定是不知道!”
她摸了摸袖内的玉哨:“你恐怕也保不住我了。”一向淡然的林月白此时思绪万分,竟有些焦躁。
陈思容看着她的模样:“你真是奇怪,好多人求之不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