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就在叶尘冥思苦想,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终于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的风寒烟,居然难得的开口帮他解围说:“我想曹兄弟这般的奇人,必然有他自己的矜持,世俗的金钱权势,或许未必能入得了他眼。”
不过,还不等叶尘开心的借此顺坡下驴,她却紧接着又说:“当然,我觉得曹兄弟也应该要体谅一下宗公子这一片求才若渴的拳拳之心。需知,过分的谦虚,有时候无异于虚伪傲慢。”
说着,又故作沉思了一会后才开口:“小女子倒是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只是不知两位可愿一听?”
“洗耳恭听。”宗武阳笑着回应,而叶尘也同样点头。
“好,那小女子就放肆了。”风寒烟笑着说:“其实两位不如这样,先不必急着确立从属关系。以互相合作的形式,接触和相处一段时间。这样进一步的彼此了解后,两位或许就都会有不同的想法。”
虽然,风寒烟提出的这个方法,让宗武阳觉得有点麻烦,但是勉强也算合他心意。而且,他自信凭自己的诸多手段,一定能拉拢眼前这个叫曹世的镖师。
心里一边这么想着:哼,这样也好,本公子就不信会拿不下你小小一个镖师?宗武阳一边点点头说:“好,那就这么定了,在这些天里,我也一定会让曹兄弟体会到我的诚意。”
或许起初宗武阳确实是看中了叶尘的武功,想要有心招揽,收为己用。但是在被叶尘一再拒绝后,他现在反而更是激起了那份好胜心,他不信自己会连一个小小的落拓镖师都笼络不了。
只是,宗武阳欣然答应,并不表示叶尘也会接受,甚至其实此刻在他的内心里,更多的还是抗拒与抵触。因为,即便只是装模作样的合作关系,他都不想和宗武阳有任何交集。说实在的,他此刻最大的想法是立刻马上和宗武阳,以及其背后的西域血魔教彻底划清界限,两不相干。
不过,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脚被人从桌子底下轻踢了一下,略微一愣后,知道会做这事的也就只有风寒烟。又想到她这么隐晦的示意自己,必然是不想引起宗武阳的注意。于是,赶紧也假装低头思量,用眼角的余光向她撇去。
只见此刻的风寒烟,她的左手隔着面纱轻托着香腮,上身半靠在桌边,右手的青葱玉指好似百无聊赖的在桌面上不断的点点画画。
但不一会后,叶尘就看到,风寒烟这分明是用她悄悄沾了酒水的食指,在桌面上写字,而且是一个“潜”字。
叶尘心想:潜?潜入?潜伏?潜藏?难道她这是在向我示意,要我先虚以为蛇,潜入到宗武阳身边,趁机摸清血魔教这次来中原的目的?
再一思索,叶尘终于对自己的猜测确定无疑,而且仔细考虑过后,也觉得将计就计的这个办法,对于现在还不便暴露真实身份的自己而言,虽然是个无奈之选,但却也不失为一条妙计。只是疑惑,为什么风寒烟这小妖精会突然这么好心,或明或暗的一再帮自己解围?这可不像他印象中湘西赶尸门的人该有的行事作风,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让自己帮忙去寻找《尸经》吗?
而当叶尘在心里暗自思付这些的时候,宗武阳也好似被风寒烟的举动吸引,转头向她望去。但是由于他所坐的位置在风寒烟左侧,所以他的视线也恰巧被风寒烟用来托腮而竖着的那条手臂遮挡住,没能看到桌面上的那个字。
“好,那就一切按照风小姐的意思。其实我本也有心追随宗公子成就一番功业。只是想到西域毕竟离中土路途遥远,而在下家中也还有一位年迈的老母亲需要供养,所以才会有所顾虑。”已然心领神会的叶尘,恐再拖宕下去,会让宗武阳生疑,于是立刻抬头笑望着他说,同时还随口给自己之前的拒绝,找了个既合情又合理的借口。
“原来如此。”宗武阳恍然的说:“不过曹兄弟大可不必担心,从此以后,你的母亲也就是我宗某的母亲。他日,你若真愿随我回西域,我也一定会派人妥善的照料她老人家。”
“那就多谢宗公子了。”叶尘拱手说。
见两人终于谈妥,风寒烟这才再次直起身来,至于那个“潜”字,则早已经被她悄然抹掉,没留下任何一点痕迹。
“两位总算谈好了。”她望着宗武阳说:“宗公子,那接下来是不是该谈谈我们的事了?你这次约我来,究竟所为何事?”
“对,是该谈正事了。不过在那之前,我有一物要风小姐过目。”
说着,宗武阳从怀中拿出一张折叠好的薄纸,递给风寒烟,并解释:“这是数十年前,本教一名教徒在无意中得到的一本典籍上所记载的一段内容,我有心抄录了几句下来,不知风小姐对此是否有印象?”
原本听到此话,风寒烟又再次慵懒的侧靠在了桌上,不过当她接过纸张,打开看了一眼后,突然整个人猛地站了起来,望着宗武阳问:“宗公子,这本书现在可还在贵教手中?”言语中像是充满了难以置信,又像是饱含着万分惊喜。
“那是当然,我想这世上还没人能随随便便就从本教总坛内拿走任何东西。”宗武阳得意的回答,而且风寒烟的反应,似乎也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见到这一幕,叶尘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不安,他表面上依然还是装作一脸疑惑和不在意,但是眼睛却已经死死的盯着此刻被风寒烟握在手中的薄纸。
从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