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微,你说的是真的吗。今天可不是愚人节啊。你……你不会真的不回上海直接留在南州了?高薪不要了,升职不要了,前途不要了?啊?!……堇微,你不是吃错药了吧?”
优雅静谧的咖啡厅一角,一个烫着栗色大波浪卷发、打扮新潮的女性此时张大嘴巴,完全不顾形象地对着她面前的死党大吼。
反了反了,当初毅然决然要去大上海打拼的是陆堇微。如今不声不响抛下一切搞突然袭击的也是陆堇微。饶是作为拥有一家杂志的主编,余茜见过不少大场面,此刻看到死党云淡风轻的模样,也无法维持平时的淡定。
妈妈呀,业界里还有人说她雷厉风行做事爽快。瞧瞧,在总不按照常理出牌的陆堇微面前,她连人家一个手指头都算不上。
看余茜还在惊魂未定中,陆堇微俏皮地炸了眨眼,“我回来……有这么令人吃惊吗。”也不想想,当初天天在电话里抱怨没人陪吃陪逛街的美女到底是谁啊。
她可是飞机一落地后,就径直拖着行李箱杀向死党的办公室了。本就想着要给好友一个大大的惊喜,只是没想到对于余茜来说,惊似乎……太多了点。
初秋的午后,太阳还很烈。刺眼的阳光从淡绿的窗帘缝隙中漏了进来。余茜静静看着坐在对面的陆堇微,斑驳的光影洒在她精致的脸蛋上。微风拂过,圆点的影子在她脸上上下跳跃。
她觉得陆堇微整个脸似乎都不真实了。
纵然心中有无数疑问,余茜最终还是无奈地笑了笑,接受了这个事实。
“堇微,你总是做出让我意料之外的事情。”
三年前是,三年后还是。
吃惊过后,余茜很快拿出东道主的架势,为陆堇微接风洗尘。两人一起吃了日本料理,又回到余茜的办公室唠了一会儿嗑。因为想着好友久别归来,余茜办事效率出奇的高,还没到五点就早早地审完了手头的稿件。
可没想到,陆堇微一句话又震得她说不出话来。
“阿生?”余茜的大脑又死机了,“……你说萧珩生?”
点点头,陆堇微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解释道:“不早了,阿生该下班了。”说着还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并整了整根本不存在的褶皱,余茜甚至还能看到她的双眸中也饱含着荡漾的笑意。
这幅带着点害羞的小模样,和记忆力某个场面重合起来,余茜很快消化掉了陆堇微话的信息。
敢情这妞儿回到南州竟然连自个的未来夫君都没有报备?!
在她愣神之际,陆堇微已经拉开门,对她挥挥手,“先走了。”刚走了几步,她又想起什么,回过头来,满面春风的脸上带着笑意,“对了,我的号码暂时不变,周末聚。”
等陆堇微前脚一走,余茜机械般的脑袋终于转动了。她激动地大叫了三声,“蹬蹬”跨到休息区的沙发上,拔掉还在充电的手机,三下五除二地就拨了快捷键。
满腔的热情压在心底,没有人和她分享怎会是她余茜的风格呢。最好也听到别人吃惊的尖叫才好。
可惜有人就是这么不识趣。电话刚接通,那边就挂了。
余茜正在兴头上,哪能就此放手,硬是不依不饶地打了七个。终于,一个冷淡低沉的男声从话筒传来——
“喂?”声音不仅清冷寡淡,还带着一丝不耐。
要是平时,余茜不管有没有事,都会吐槽对方一番,不料今日她只是故作矜持地开口,“方洲,你猜我今天遇到谁了?”
那边的方洲沉默了三秒,在余茜期待加兴奋地等着方洲上钩时,“嘟”地一声,电话挂了。
我勒个去。余茜顿时觉得自己满腔的八卦没人可以分享,简直就要憋得内伤。
厚着脸皮又打了三个,这回余茜不敢故作神秘了,电话一通她就倒豆子似的,一口气就说出来了,“堇微!陆堇微!你相信吗,陆堇微回南州了!真的,从上海回来了!刚刚才从我办公室走的……我真的对她佩服地五体投地,上个月还说她要提携为区域经理了呢,现在竟然什么都不要,就这样回来了。我现在还不敢相信!”
等余茜劈里啪啦地说了足足十分钟,她才意识到对方一直在沉默,余茜有些讪讪,“喂,怎么不说话!我说堇微回来了,你倒是给个反应啊。”这男人怎么就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呢。
“我听到了。”方洲的声音好像更冷淡了。
感觉不到对方的阶级友谊,余茜心里老不爽了。不过,一想到堇微回来,自己以后的生活肯定更加丰富多彩,余茜就不由得神采飞扬,因此也没在意方洲今日的格外异常。
约好周末聚会的时间,余茜心满意足地挂掉电话。
而电话的另一头,从头到尾惜字如金的方洲蹙着眉头,看了一眼窗外川流不息的街道,板着脸走进了休息室。
“连少,晚餐王总已经订好了酒店,你还是去捧个场吧。”
“不是说了这种饭局你去就好吗?”方洲不耐地松了松领带,面色不悦。
那男人看刚才还春风拂面的方洲才接个电话脸上就乌云密布,识相地没有再开口。
“罢了,”方洲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上柔和了些,他站起来,“我还是去一次吧。”
闻言那个男人的脸色有些古怪,但也并没有多问。
很快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休息室。
下午六点,正是下班的高峰期。
人民广场周边的写字楼热闹起来,原本空空如也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