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感受到大自然的亲近,甚至比在忘川山脉之中的小世界感受得还要清晰,那是一种母体孕育的感觉。
仿佛自己伸手便能触摸到母体的壁垒,但却戳不破,如同自己就要降生一般却不是时候,流水声在耳边显得格外清晰,甚至是水中的涟漪都能随着听觉呈现画面在脑海之中。
山壁之上滚落碎石的声音,也能感受到它坠落的轨迹,鸟儿闪动翅膀的幅度,他也能感受到,风在翅膀间流转迂回。
“我感觉自己化生成为世界中的一粒尘埃,随着自然的微风在天地间驰骋,那一刻我不再是我,仿佛置身在无尽的星空之中翱翔,那是一种生死幻灭,光怪陆离的世界;流星嘣碎,星空塌陷;我被撞击之力弹了回来,此刻我又回到了我。”
仿佛整个世界在为我变慢一般,忽然想起来追云子给自己的那一卷书籍,其记载着这样一句话:“道法自然,万物之终始;天地之轮回,生死亦百转;山川之壮阔,胸襟之宽广,天地之悠悠,苍然而涕下。”
我的眼眶忽然湿润了,生亦何欢死亦何哀,自然的博爱,天地的伟大,宇宙便是万物之母,她哺育世人,而世人却不知反补。
天地之初万物始,有一物名曰道,不可名状,不可言表,玄之又玄,视为道。
“道?”“道!”“道。”
“我懂了!我懂了!”
道便是自然,自然却不是道,天地是母亲,母亲却不是天地。
身体便是真气之根,真气之根却不是身体。
天际边射来最后一道斜阳,微红的阳光并不刺眼,照耀在长空的身体之上,一股油然而生的正气与天地间的至阳至刚之气相互结合,头顶白色羽冠之上一丝不可察觉的乌黑之气缓缓冒出,微风一吹便消散在天地间。
海蓝色的长袍被照耀成了橙色,其上祥云视乎都在慢慢的变化,似乎要融入天地间一般,暖意袭来,长空终于睁开了眼睛,拍了拍灰色的长靴疏通了一下血脉。
这才起身活动了一下胫骨,“哎没有修为的日子还真是不好过,也就盘膝了一会儿居然都麻木僵硬了,看来修行这东西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啊!”
叹息完这才暗呼“糟糕!”
回头一看哪里有薛琴半点影子,不由一时间心中慌乱,“哎!都怪我,修炼忘记了时间,忽略了她。”
旋即便漫山遍野找寻薛琴踪迹,“表妹··表妹···”
一路走一路吆喝,引来几对情侣唏嘘的白眼,“你看,这人便是忽略我们女子的下场,你要是惹了我,我也消失让你找不到。”
长空见人就问,“有没有看到一位身穿绿衣的女子,发髻跟丫鬟一样,模样十分俊俏,无甚装饰。”
众人皆是摇头。
下山的路长空找了个遍也为见半点踪迹,不由扇了自己一个耳光骂道:“我怎么这么笨,这么笨啊!哎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嘿的招呼声。
“嘿!年轻人,你是不是找一位年轻美丽的姑娘,发髻如同蝴蝶,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眉宇间总是有淡淡忧愁的绿衣姑娘。”
说话的是一位戴斗笠,满脸胡渣子的黑黝男子。
长空回头一看,不由激动道:“对!对对!还请大哥告知,那是我表妹,方才一时错语惹怒了她。”长空说着自己都没有底气的话。
黑黝汉子道:“不要泄气,小两口吵架很正常,我前番上山送日用品之时,这位姑娘向我问过路,因为好看不由多看了两眼,故而便知晓。”
长空也不怒,美丽的女子养眼,自然会多看几眼,无伤大雅,男子都有这样的习惯,在蜀地叫做打望。
男子是一位挑山工,就是专门给山上的游人挑东西,或者是买东西;他们都是凭借自身的劳动力过日子,非常的辛勤。
长空赶紧问道:“大哥,可知晓她的下落,小弟一定言谢。”说完便在怀中掏出了几颗散碎银子递上。
挑山工汉子也不拒绝,放在怀中笑咧咧的说道:“你沿这条路上山,再右转,其上有一方绝壁悬崖,是乐山最高之处正对西方视野开阔,此地名叫笑佛台,你前往此处或许能找到你想见的人。”说完挑山工便径直下山去了。
长空一听笑佛台,那是乐山最高之地,传言有缘者顺着太阳西下,能看见须弥山笑佛圣容,对着他许下愿望便能成真。
长空一路疾驰,一步好几个台阶,左右攀爬而上,终于在太阳没入山顶地平线的时候赶到了笑佛台,此地阳光照耀着一道绿色倩影,显得十分的虚幻。
长空忍不住伸出了手遮挡阳光仔细瞧了瞧,太阳光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样子,其余大半已经被山遮挡了过去,刚好笑佛台与太阳落山的轨迹那边持平,犹如整个人站在天际之边一般,无数的霞光批身。
长空慢慢的在一丈之外坐了下来,并没打扰薛琴,他不想搅乱了她的梦;余晖下的霞光渐渐的收敛,整个太阳变得通红,如同被烧红了的火钳,金霞尽去,露出了半个烧饼般的模样。
太阳边际的山峦也跟着显得神圣无比,其后的云海更是一片五彩缤纷,有种佛光普照的感觉;远处的山峦非常的圆,如同佛头的一般充满的神圣。
原本漆黑的山,在余晖的映射下变得有些朦胧,远处就如同一位身披万丈霞光的佛陀,给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错觉。
薛琴不由心中欢喜,立马闭眼双手合十许下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