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场地较小,众人怕伤及同伴,都不敢贸然使用法术。你出一拳我出一拳,这一来一往,倒成了普通人打架的方式,伤害反而大大减小。
原本落在队伍最后面的王信又赶了上来。
他并没有加入混战,只是停留在人群的外面。
温倾注意到王信居然勾起了嘴角。
“……”
“这是反派要搞事情前的标志性动作啊。”温倾微微皱起了眉,在心中加强了警惕。
他在脑海中问白泽,“主线剧情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白泽也有些急躁,“应该快了。”
就当季子钲被两人同时夹击之时,果然,王信高高举起了他手中的符诀。
一条粗壮的藤蔓迅速从季子钲身后破土而出,沿着地面极速蜿蜒而上,同时,破碎的土壤被藤蔓翻卷带起,地面上藤蔓爬过的地方被刮出了深深的痕迹。
藤蔓离季子钲越来越近,随后,它突然间腾空而起,藤蔓携带的露珠在朝阳的映射下闪闪发光,像一条淬毒的蛇露出了獠牙。
它腾空而起,朝着少年扑去。藤蔓速度极快,粗壮的枝干摩擦着空气发出尖锐的声响,就在季子钲躲避那二人的攻击无暇顾及其它之时,藤蔓看准时机,迅速冲上前去,离季子钲不过分毫,直指他的脑袋!
而季子钲正与那两人纠缠,根本无法同时避开三者的攻击,躲闪开藤蔓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我签订契约。”他叹道。
“以心魔起誓?”
“以心魔起誓。”
少年的眸子越来越深越来越深,眼底就像又一个不断转动着的漩涡,吞噬着一切光亮。
像度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吞噬终于停止了。
可事实上,藤蔓仍在空中,翻滚着朝季子钲冲来,攻击他的二人,仍举着拳头面露狰狞——
“剧情突然结束了!”白泽大声吼道。
“锃——”
两个尖锐物品相撞发出巨大的尖锐响声。
季子钲避开了那二人的攻击,又迅速反身将其击倒在地。他转过身去,一把桃木剑悬浮在他的背后,剑似乎为他抵挡住了藤蔓的致命一击。
没有留给他喘息的机会,攻击接踵而至,季子钲迅速拿起空中的桃木剑,可能是因为有了剑,少年的战斗力瞬间加强,战况因此出现了转机。
桃木剑当然是温倾的。
温倾早就做好了准备,才能及时救下他。但温倾并没有用能表明自己身份的“无常”,而是用了除入清峰外昆仑弟子人手一把的标配桃木剑。
至于你问为什么——
根据白泽的说法,季子钲应该已经算初步黑化了,要再被他发现温倾躲在树背后那么半天,一直旁观看戏,在他之前出现了那么多危急时刻都没有出手相助。
“再说了,他也叫我一声师兄,被他发现我一直躲在树后,被认为同门之间如此冷淡,导致他进一步黑化——”
“还是不要被发现得好。”温倾心中默默叹息。
待温倾再次想起往那个方向看时,季子钲正好把王信放倒在地。
随后,少年冰冷的眸子随意一扫,就看向了一棵树,而温倾正好躲在那颗树的后面。
温倾内心,“……”
更糟糕地是,季子钲手持桃木剑朝着他一步一步走来。
温倾只好站了出来。
少年来到温倾面前,双手捧剑归还,是那一贯冷清的语调,“多谢师兄出手相救。”
温倾现在就像一个犯了错被当场抓住的孩子,看见季子钲仍保持着那副姿势,虽然表面一如平常,但内心却紧张了起来。
可能是温倾做贼心虚的错觉,他总觉得现场的氛围有些奇怪。
温倾试图打破这个氛围,他想了想,把以前的语气稍微放柔和了一些,关心道,“这些人找过你几次?”
季子钲表情变得晦明不定,反问道,“师兄为何认为这群人之前找过我?”
“树林中事先设好的陷阱。”温倾自信推断道。
突然,季子钲眼中的寒意更深了,温倾内心暗叫不好。
少年沉默了许久才开口
“原来师兄那时候就在了。”
他说得不悲不喜,温倾居然没有从中听出任何情绪,甚至内心的愧疚也想随着少年的语气而消散,那语气仿佛就在说温倾袖手旁观才是最应该做的事。
这世间本就没有善意,难道自己还在期待着什么吗?
温倾内心凉了一大截。
他猜想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式和墓志铭了。
“我来,我见,我挂——”
白泽也在一旁着急,“你之前不是一直在说要洗白吗,赶紧想办法,赶紧洗啊!”
过了一会,白泽开口道,“我试试。”
白泽一听温倾的语气居然毫无波澜,认为他想到了办法,呼出了一口气,揪着的心才略微放下。
紧接着,他就听到了温倾的声音,温倾一开口便呵斥季子钲,“你可知错?”
哦,呵斥——
“!”
“呵斥?”
白泽一愣
他不是要给自己洗白吗,居然还呵斥季子钲?!
白泽觉得自己的大脑就要死机了,脑袋里只剩下温倾呵斥季子钲的声音——
你可知错
可知错
错
……
那段声音来来回回地滚动播放,像是在不停地提醒着自己,该命不久矣。
白泽内心奔腾起万千草泥马。
“洗白我、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还是帮温倾准备一下他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