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红日,如稚童纯真的眼睛,散发着对新世界的好奇与期盼,满满的活力照射着每一处,给一切生灵带来了希望,它就像是这世界的神,用不同的方式,给人以启迪、给人以希望。
单赫逸和颜潇背靠着粗壮的树干在远离小村庄的树下坐了一夜,这一夜实在太奇怪,他们都无法入睡,特别是单赫逸,在得知自己真实的身世后,很快就看到继母与没有血缘的弟弟惨死在自家床上,虽然他们留给他的记忆,都是黑暗的、不堪的,但他却没有一点坏人受到惩罚时的轻松与愉快,想起继母死时的眼神,他只觉一层阴霾堆积在心中,躲不开、挥不去。
“改变主意了吗?”颜潇突然无厘头地来了一句。
单赫逸疑惑地看着他,眼底的青黑使原本就营养不良的脸显得更加憔悴,伸出舌头,再翻个白眼就能演鬼片吓死人了,连妆都不用化。
反观颜潇,就没那么吓人了,他也是一夜没睡,但他会“祖传”的冥想法,在危险的地方,要时刻保持警惕的时候,就打坐冥想,虽然效果不比睡一觉,但也能恢复些精神,让头脑时刻保持清醒。
“是决定了跟我走,还是你想好其他去处了?”颜潇问。
单赫逸瞪大了眼睛,仿佛没有想到颜潇会这么问他,也没有想到颜潇会愿意他跟着。
颜潇看着他掩不住惊喜的眼,知道是自己之前的反应让他误会了,但是效果是达到了的,说:“你之前表现不错,年纪或许是大了点,但要肯跟着师父认真学,还是能学到不少知识。”
单赫逸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高兴得想要跳起来,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反射性抓住颜潇的衣袖,又像怕动作太大把人抓没了似的,放松了点力道,颤着音道:“潇哥,真……真的,可以吗?”
颜潇摇摇头,说:“你这么胆小,师父可不敢收你。”
单赫逸像被冬天的冰雹撞头,一下给打懵了。
颜潇拍拍屁股站起来,悠悠地说:“所以呀,接下来遇到什么恐怖的事儿,千万别躲我身后,要主动去探索,练练胆。”
单赫逸不灵动的小脑袋转了好几圈,才想明白颜潇说的什么意思,彼时颜潇已经走去甚远,单赫逸咧开嘴露出几颗大白牙,笑着奔着颜潇的背影而去。
两人就这么翻过一座又一座高山,淌过一条又一条河流,风餐露宿,几乎吃遍这山里头的山珍河味,他们在山脚感叹过自己的渺小,也曾立于万山之巅睥睨脚下众生。
在他们看着一只家鸡追着另一只山鸡满山跑的时候,曾想起过夹谷,那个性子活泼好动,年纪却比他们大的老孩子,没有了他,他们沉闷的气氛无人再调起,没有了他,他们的食物只剩下单一的鱼,没有了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可是,他们花了好几天时间,去了他们能去的所有地方,都没能找到夹谷,就连他存留过的痕迹也一丝都无。
他们不可能在这里多待,便按着原计划,向着远方走去。
两人停停走走,时不时还会遇着个黑山洞或者是已经被盗空了的墓,颜潇就如他自己所说,到了什么恐怖的地方都让单赫逸打头阵,美其名曰:练胆。
这么一路下来,两人走了半个多月,大大小小的墓碰见了不下几十个,单赫逸的胆量呢,也有些见长,虽然颜潇不是很满意,但想让山里孩子几天内就摆正观念,那是不可能的,能从之前见着棺材就缩着脖子往后躲到后来的梗着脖子向前走,已经很不错了。
在两人吃腻山里的鱼之前,总算到了密林周围的一个小镇里。
刚到小镇,两人像是许久未吃过饭的人,进了一家餐厅,点了一大桌子菜,服务员过来确认了好几次,每次都面露怀疑,还有隐隐的担忧。
颜潇和单赫逸吃饱喝足,摊在椅子上消食时,一名中年妇女推门进来,不同于女服务员,她穿着更为“华贵”的工作服,胸口还别着一金边牌子,上书“老板娘”。
老板娘带着一股收租婆的气质,将手里的清单重重地压在两人面前,庞大的身躯堵住了唯一的出路,大有不给钱就别出餐馆的架势。
颜潇瞄了一眼清单,又抬头看向老板娘,平静地说:“我没钱。”
老板娘冷笑了一声,双手叉腰,张开血盆大口,“别以为我拿你们这些外地来的没办法,你出去打听打听,在我媚三娘的地盘,谁敢吃了饭赖账!别跟我贫那套接济小孩儿一餐没什么大不了,我呸!谁爱接谁接,反正,在我媚三娘店里吃了饭的,就算把自己卖咯,也要把钱给上!”
单赫逸吓得大气不敢出,见颜潇平静地坐在那儿,不打算接话,也不打算给钱,再结合眼前这恐怖的境况,吞了吞口水,颜潇好像说过,不许一遇到恐怖的事就躲他后面,所以这也要他来解决?
单赫逸自以为没人发现的小动作摸了摸口袋,其实也根本用不着摸,因为他口袋就是个装饰,从来没正经装过什么东西,口袋空空的,他的心也空落落的。
“钱,我没有,不知道能量石你收不收?”颜潇说着,不知从哪摸出来一只红宝石似的莹亮透剔的能量石。
老板娘只觉得眼前一花,桌上便出现了比红宝石还漂亮的石头,她不了解能量石,但不代表她不知道,最普通的能量石就如普通石头般又硬又黑,而颜色越是剔透代表它的质地越是醇厚,就像酒一样,闻香便知其味。
老板娘看得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