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的技术显然要比之前一通扫射的人要好很多,动作干练地射倒了队长的左右手,队长脑门直冒汗,但他也只能瞄准一个人,另一个却是没办法了,最后怎么样,看命吧。
队长的命是极好的,他利落地解决完其中一人,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疑惑地看去,刚刚还气势汹汹拿枪盯着他的人,此时已不见了,整个城空空如也。
队长只愣了一会儿,就赶紧跑过去,按下了土墙上攻城略地成功的按钮。
颜潇脱力地随便坐在沙地上,把手里的枪一扔,整个人大字躺在地上,喘着气儿。那土墙倒塌把颜潇压在了下面,所幸,这是土,不是砖之类的,砸不死人,颜潇又逃得快,回转过来刚好看到队长被两只枪对着,本能地出手射倒了一人。
他们赢了,按理说应该结束了,可是直到颜潇喘匀了气,睁开眼时,他躺下的时候怎样起来的时候还是怎样,所不同的,是周围的所有人都不见了,只剩了代表着胜利的灯在闪烁。
颜潇飞速站起身,皱眉将周围的一圈扫视了遍,可是这就像真的变成了一座死城,除了黄沙,再看不见一件活物,突然,颜潇抱头往旁一滚,沾了身黄沙后半跪在地上,不躲不避,直直盯着子弹飞来的方向。
“噗”这次是冲击力更大的子弹,射在沙地上,黄沙像投入石子的湖水,被激得老高,一下把颜潇向后掀翻。
颜潇甩了甩头,又抬手摸了把脸,想将护目镜上的灰都擦去,没想到手套也满是尘灰,越擦越脏,索性不理它了,可是还没等他站起身来,又一颗弹射到身旁的地上,颜潇只好往另一侧滚去,而那子弹像是有眼睛似的,每次都能打到离他不到十公分的位置,只要他稍微慢一步,就能去见马克思了。
一个追一个躲,他竟一时没法打破这微妙的平衡,直到颜潇滚得太猛,身后的呼吸撞上了一个硬硬的、像石头一样的东西,身后传来一阵冲力,颜潇的第一感觉是呼吸破了,然而他此时却没空分神关注这个问题,因为在他撞上那块石头的时候,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一直追着他的子弹停了、风也停了,可是整个世界却是活了般,开始剧烈地动荡,沉闷的“轰隆轰隆”声后,地面以颜潇撞上的石块为中点,向四周发出好几条裂缝,这些裂缝越扩越大,地上的石沙纷纷向下落去,颜潇伸手够到的是一地散沙,根本没有能抓手的地方,不可避免地他也随之落了下去。
落着落着,他的身体轻了,像只羽毛漂浮在虚空中,颜潇睁开眼,入目是一片黑暗,他用手撑了撑,手掌下是空的,他像是还在下落,又好像没有,就连他现在身处何地也搞不清了。
光,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点点星光聚在一起,形成了个人,颜潇定睛看去,原来那不是星光聚成了人,而是人身上穿的衣服发出的点点星光。身体极缓地落到了实处,轻得颜潇几乎感觉不到自己落到了地上。
周围的黑突出了那人身上的光亮,那是颜潇肉眼所及的唯一的光源,落地后,颜潇并没有马上站起来,而是就着坐着的姿势,盯着那人道:“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要干什么?”
那人没有回答他,而是向前走了好几步,又停下,像是回头看颜潇有没有跟上来似的。
颜潇犹豫了会儿,终于站起身,慢慢踏出第一步,这般黑暗的环境里,对他来说,就像眼睛瞎了似的,不适应的人都会踌躇着不敢踏出一步,虽然有那人在前,这地方于他也还是陌生的、不知潜在危险。
那人走得快,不过为了让他跟上,还是走几步就停下来等他,与他的距离从不小于三米,这不禁让颜潇怀疑对方是他认识的,说不定还极为熟悉,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隐匿自己的身份,带他深入这里?
不知走入了什么地方,像是一瞬间陷入黑暗那般,颜潇霎时被白光包围,他立刻抬起手,用手肘遮住眼睛,待逐渐适应,睁开眼,带路的人已经不见了,可这地并不只剩下颜潇,因为他被成片装在大试管里的人包围着。
这些人的头发颜色、肤色等都不相同,但仔细看五官却是一模一样的,最令他感到神奇的,是他对这张脸并不是没有情绪的完全陌生,而是倍感亲切。
颜潇漫无目的地在这些大试管中游走,他也不知道要找什么,像是冥冥中有什么在呼唤他,直到他走到一个黑发男子所在的试管前,这个黑发男子和他有一样的柔顺短发,五官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颜潇手附上那大试管的玻璃壁,在壁上描募黑发男子的五官,突然有种冲动想将这隔离了他们的玻璃砸碎,可是他不能,因为这样里面的人也再不能活了,隔离他们的也不是这薄薄的玻璃了,而是生死。
一切又重归黑暗,手上冰凉的触感渐渐消失,颜潇想抓却抓不住,那人形亮光又出现了,依然是三米的距离,依然只顾着走路,没有搭理颜潇。
柔和的光打在房间的每个角落,并排放着的七个机器,只有三个里面躺着人。
颜潇睁开眼起来时,另外两个人正坐在一旁的休息椅上出神,颜潇也很迷茫,教官对他们说要进行最后两项测试,接着就把他们带到这房间里,至于怎么躺进机器里的,就不知道了,他记得他们进来的时候是七个人,现在只有三个人,那其他人就是被刷掉了吗?
颜潇突然想起那些只有弹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