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不好,灰蒙蒙的夜色里下起了小雨,密密麻麻的越下越紧,给这奢华糜烂的省城上了一层浓浓的雨妆。我和锦城找到最近的一家宾馆时已经湿的差不多了,应该说锦城湿的差不多了,他将外套脱下来套住我的头又搂紧我快步跑了起来。整个过程我被他宽厚敦实的臂膀保护着上身几乎没淋到雨,可他就遭殃了,虽然没有落汤鸡那么夸张,但也差不多了。
进了房间我将锦城推到卫生间去洗澡,然后打开行李将里面濡湿的东西拿出来吹干,又脱下衣服放在一旁晾晒。
锦城出来后又催我进去洗澡,我三下五除二脱掉衣服就进去了。再出来时锦城正拿着吹风机吹我们的衣服,他穿着宾馆提供的劣质睡衣,头发还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发丝流到发梢流入脖颈打湿了衣服。他看见我出来了招呼我坐下给我吹头发。我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坐在床上,他无奈一笑坐在我身后吹了起来。
吹风机的风度刚好,锦城右手拿着吹风机左手在我头上轻柔的拨弄着,所到之处都会激起细微电流缓缓的通向我的四肢百骸。如此熨帖,如此舒服。他那清癯的大手轻柔的像抚慰娇弱的婴儿,我的头皮痒得发麻,开始到处乱动。
“别动,就要好了。”他出声制止。
我回头看他,他的眼里含着无垠的怜爱和小心翼翼。
我冲他做了个鬼脸又将头扭过去任他折腾。
吹完后我一头跌在床上趴在那睡了起来,这一睡就睡着了。
等我再醒来时吊灯已经熄了,电视旁边的柜子上有一盏台灯还在亮着,我轻轻坐起来看见了锦城,他正背对着我坐在椅子上做习题。橘黄的灯光在黑红的桌面上投下一个剪影,他翻书的声音很轻,做题的声音也很轻,水笔在书上摩擦出沙沙音,像从薄雪的地面上走过去般轻盈。好久都没有听到这样的声音了。
锦城的脊背削瘦得很,但是线条很是流畅,几乎没有一丝赘肉。头发已经干了,看起来很蓬松,发梢在灯光的浅射下点缀着闪闪星光。他的侧脸笼罩在灯光里了,看的不是很真切。
我呆呆的看了一会儿正准备睡下时突然尿急想去上厕所。翻身下床的动作惊醒了锦城,他回头起身问我怎么了,我讪笑一声说上厕所。他“哦”了一声看着我没有动作。
我从洗手间出来后锦城还在做习题,我从背后抱住他,他的身体在一惊过后松软下来。他放下笔转身摩挲我放在他肩上的下巴。一下下一下下,一瞬间的心电感应,我们同时吻向对方,我俯身他仰头,唇瓣相触的瞬间我的心里绽放出无数的繁花。
我想起一首诗,此刻鲜花满天幸福在流传,流传往日悲欢眷恋。
我的眼里溢出一股温热的液体,这液体顺着我的脸颊流入嘴唇流入我们的贝齿里。锦城张开嘴让眼泪流入齿缝里,一点点的轻吮着。我被这触须般的触摸挠的浑身酸痒,不由自主的跟着吮吸。我吮吸他柔软细腻的齿龈和水流滑嫩的上颌,这一切都让我兴奋让我狂喜让我不由自主。
他也随着我的动作在口腔里肆意翻腾,只是我俩都很生涩,时不时咬到舌尖碰到嘴唇,我俩尴尬相视一笑然后继续恣意沉沦。
他将我抱到床上,俯身摩挲我的眉目,秋水般宁静深沉的眼睛随着手指的动作婉转流转,黑眸里溢满疼惜和怜爱。
“温语,你真好看。”他不由自主的称赞道。
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可转念一想,又不是大姑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双手勾起他修长匀称的脖颈,身体微微前倾,他抿唇一笑,微眯着眼睛俯身在我额头上烙下一个深吻。接着我的眉毛、眼睛、鼻子、脸颊、嘴唇、脖颈xiao tui、jiao zhi都烙上了他细碎的吻痕。
我不由自主的喃喃□□,锦城也不好受,他的额头浮出了一层细汗。他将我从头到脚wen过一遍后停止了动作翻身躺在我身侧轻抱着我。
“温语,你害怕吗?”他咬着我的耳垂问道。
坦白说,我害怕,但因为是你,我不怕。
“有点。”我老实回答。
“嗯,温语,对我来说,qing yu比xing yu重要。这事儿不着急。”他放开我的嘴唇继续拿手摩挲我的头发。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侧身与他对视,他眸中的流火还未散尽,目光落在我身上仍带着粘人的焦灼。
“锦城,你怎么样了?”我还是说出了这姗姗来迟的问候。
他轻柔地抚摸我头顶的短发,眼中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清浅和疏离,而后缓缓开口道,“不好不坏。”
我想起了迪克牛仔的一句歌词,这些年过得不好不坏,只是好像少了一个人存在,而我渐渐明白,你仍然是我不变的关怀。
因为这关怀,我们仍然藕断丝连。
“锦城,说说你的事吧,我想听。”我往他身边靠近一点,找了个温暖舒适的地方将头埋进他臂弯里。
他配合着我的动作,默认着我的行为,收拢臂膀,我便稳稳的落在这桎梏里了。
过了好久,久到我快要睡着了头顶才传来一句恍如隔世的声响,“除了一件事需要你原谅外,其他的都不叫事。”
我心里闪过一丝不安,慌忙从他怀里抽出头诧异的问道,“哪件事?”
锦城轻声叹息道,“我的过去不好。”
他说这话时直视我的眼睛,我看到他眼里带着时过境迁的忧伤,他的呼吸有点急促,不过还是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