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这样再怎么‘请神’也是徒然。”张玄不赞同的看着师姐张璇玑。“天梁既然好生生的在天上,你又老想着招她下界做什么?”
张璇玑身穿一身法衣,手中拿着星月幡,虚弱的倚靠在观星台的星柱上。
和几年前不同,原本还恍如三十多岁妇人的张璇玑,如今已经一头白发,就连皱纹都爬上了眼角。
几年里就老的这样快,实在无法让人相信是自然的作用。
“师弟,我和你不一样,你既超脱,连内丹都已经成了,自然是什么都看的透。你求得是‘飞升之道’,我修的却是‘堪破之道’。如今我已经堪破天象,眼见着即将山河倒转,生灵涂炭,让我视若不见,我是做不到的。”张璇玑一展星月幡,苦苦地望着天上。
“明明天梁还在,为何会变成这种天象呢?”
“师父竟然也不管你。”张玄叹了口气。“我说皇帝怎么放你回山。原来你是跟皇帝说,你要替他续命吗?”
“我想续的是帝命,不是楚睿的命。”张璇玑摇着头,“楚睿大限将至,就算神仙下凡,也无力回天了。大楚气数未尽,新的帝星却还是没有踪影,这一切的异常,肯定都是和天梁的不对劲有关。我想请那位天君下界为我答疑解惑,又有什么不对?”
“那不可能。”张玄微惊。“凤命既出,帝命已存。怎会没有帝星?”
“你看到了凤命?”张璇玑一把抓住师弟的肩膀,“在哪里?何处?”
“师姐,你入了歧途了。”张玄轻轻拨开张璇玑的手。
“天君曾经告诉过我,凡人的劫难,要由凡人自己去解决。我在江南救灾之时,一直以为天君暗示我的是会有仙人下凡救世。可到了后来,我才发现,并没有什么神仙会下凡来。”
“但凡人可以是神仙,凡人也能做神仙才能做的事情。真的什么都要上天来救吗?凡人难道就不能具有神性?”
“帝星陨落也好,没有帝星也好,哪怕是生灵涂炭,终归都是*。而天道平衡,既然是*,就会出现拨乱反正之人。众星归位也好,众星无用也好,都是天意。”
张玄对自家师姐行了一个稽首礼。
“望师姐早日堪破这个道理,寻回本心。”
“我做不到,师弟。”张璇玑的重瞳在此刻显得越发妖异。
“我知事起便可看透星象,到五十岁上方才大成。如今我愿以身殉道,换世间一个太平,这一切,只要将那位天君召下凡间即可。能以我一人之身成就无上功德,这是旷古烁今的伟业,为何你要阻止呢?”
“你并没看透星象,也不知道功德为何而修。天梁给予世人的是一种精神,而非实质上的帮助。精神不灭,是以天梁不灭。真到了那一步,众星会发挥自己的作用的。她只是荫星,真要救世,也要靠凡人自己来做。”
“我不能赌。”张璇玑的眼睛里流出泪水来,“时间已经不多了。”
张玄叹了口气,望着师姐的头发。
用减寿来换取渺茫的希望,这是何苦来哉?
难道就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天命”上吗?
“师弟,你就不能助我一臂之力吗?天君是以你的真元为引出的窍,应当也会有所感念。若是你也助我一起‘请神’……”
“我会去见她,但不是以这种方式。”张玄看着渐渐泛白的天际线,“我修习《玄妙》而入道,《龙虎经》大成,如今内丹也已练就,窥得了大道之门,日后自可堂堂正正的去拜见与她。既然知道她是天梁星君,他日我踏入仙门,一路问过去便是。”
张璇玑看着身穿白色长袍,一脸坚定的师弟,霎时间想起了一句话来。
道不同,不相为谋。
也许只有像张玄这般明心见性之人,才能“得道”吧。
张玄看了看天色。
他每日清晨都要在龙虎山之巅吐纳真气,如今天已泛白,他苦劝师姐又无果,自是不会再在这里耽误自己的修业。
张璇玑看着自家师弟脚步轻盈的往更高的山峰而去,忍不住攥紧了手中的星月幡。
整座龙虎山三千道人,竟没有一个人支持她的做法。
她从昨日午夜开始的“请神”,直到今日拂晓也没有任何动静。虽然消耗巨大,但她不会就这么认了的。
等她回复了元气,再来请一次便是!
n市,x大附属儿科医院。
顾卿歪在病床上,忍住不停出现的头晕眼花,呆乎乎的听着身边的妈妈说着她昏迷的前因后果。
她明明记得自己死了啊。就在信国公府的小床上,因为听到了张玄的保证,所以终于松了一口气,那气一松,就死掉了。
然后她就出现在这张床上了。
她妈怎么说她半个月前差点过劳死救了回来,然后又遇见病患家属前来闹事,因为救了一个实习医生而被台灯砸了?
是dai吗?
她重度弥漫性脑伤了?
“所以说,这么多锦旗和鲜花都是给我的?”顾卿傻了眼,又指指监护室外站着的一群保安。“那些保安也是为了阻止擅闯的记者所以站在那里的?”
“是哇!”乐观的顾妈妈一想到女儿失去意识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时候就一阵后怕。“还有记者没经过医院同意,偷偷穿了医生衣服跑进来拍照呢!”
“呃……”
“现在的医生没法做了。你知道那对夫妻为什么砸你吗?他们家小孩得了几个月前得了急性心肌炎,而且是重症心肌炎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