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年前,鲛人族内族为夺宫主之位发生巨大动乱,本就为数不多的三万鲛人在这场血腥的杀戮之后,也仅剩寥寥两万之多。

一场厮杀为方丈洲乃至附近的海域都带来了不少的伤害,邻近方丈洲的岛屿也遭受到了侵害,岛民流离失所,四处游走,死伤不计其数。

那一日,鲛人族新宫主上位,传令整修鲛人部落,而负责这次任务的便是宫主之子,鲛人族的大太子冥渊。

广阔的金沙被太阳灼烧得阵阵发烫,海风席卷着碧色海水一下又一下的拍打着黑漆漆的礁石,空气中弥漫着咸咸的海腥味。一玄衣男子缓缓行至海岸边,男子眉宇轩昂,一双睡凤眼满含着忧虑看着远方飞行的海鸟。

他是一个惧怕血腥,惧怕斗争的人,这次的夺位之争,他见过了太多血腥残暴的场面,他见证了他一向慈悲,心软的父亲用一柄锋利的大刀砍下了叔父的头颅,那日他崇敬的父亲变成了一个着迷杀人的刽子手,父亲眼睛里充斥着兴奋和yù_wàng,即使如今父亲依旧是他的慈父,这鲛人族仁慈的宫主,可那日父亲的眼神他如何都挥之不去,

心情郁结的冥渊不知何时便走到了海边,负手而立,暖暖的海风吹拂着他俊朗的面颊,使他备受轻抚,郁结的内心不知舒缓了多少。

心情舒缓不少的冥渊正要回去,余光却瞥见远处的金沙之上趴着一抹素影,一动不动,隐约瞧去是个人形。

疾步上前将倩影翻了个人,是个满面污渍,干瘦如柴的女子,伸手探了探鼻息,微弱犹丝,便急忙抱起,蹦回了部落。

茂叶遮阴,一汪碧波之上坐落着或大或小,或高或矮的楼房,纵横而立,远远瞧去是一处美极了的风景线。

冥渊抱着将死的女子,寻至一座独自而立的雅致小屋。

冥渊毫不避讳的推开房门,唤道:“承禹叔父!承禹叔父!”

被唤作承禹的男子一身褐色长袍,眉眼间尽显病态,手持竹竿在地面上有节奏的一下下拍打,一步步缓进,原来是个盲人。

承禹是个天生无眼的白瞳之人,一双美丽的狐狸眼里只有医理,如今已算是半个药仙。

“阿渊又带快死的野兔回来给我医治啦?”承禹耳朵轻轻一动,听见一丝微弱的气息,便说道。

“不,是只小妖,看起来是指修行百年的妖,我探了鼻息已经气若游丝了,麻烦承禹叔父帮阿渊看看她了?”冥渊慌忙的将怀里的女子安放到一旁的木床上道。

承禹闻言手上迅速的打着,往冥渊那儿去了。

承禹细长的手指轻轻探上了女子的脉搏,半晌后承禹默默将放在一旁的竹竿拿了起来,行至不远处的黑色柜子前。

黑色柜子有一人高,占了大半张墙面,柜子上有许多巴掌大的小抽屉,凑近着能问到浓浓的药香。

承禹白净的手在柜子上摸索着,抽出四五个抽屉拈取了几方药材放于桑皮纸上,转身说道:“拿去厨房取五两水大火煮发,小火煮透至剩三钱药汁,给她服下。”

冥渊点头道“我闻到她身上满是海腥和污泥味,许是脏得很,我去将阿宝叫回来,给她换身干净的衣裳。”

冥渊道:“那多谢承禹叔父和阿宝婶子了。”

承禹摇摇头,回应冥渊让他无须客气,便飞身寻着自家妻子的气息去了。

整整半个时辰,承禹才跟着自家妻子阿宝回来,一进门阿宝便哀怨声四起。

阿宝插着腰指着承禹说道:“臭臭臭阿禹,人家玩宣和牌正兴致着呢,你一直催人家做甚啦!”

承禹抓着阿宝的衣袖委屈道:“好阿宝不生气好不好?”

阿宝扭头故作生气状:“问你何事,你也不说,硬是拖着人家回来,你让人家如何不生气?”

承禹低着头撇着嘴,不知如何作答,这时冥渊装着药碗走了出来,看着眼前这副情景,轻声笑道:“能让一向文雅的承禹叔父像孩童一般撒娇,也就只有阿宝婶子了。”

阿宝寻声看去,只见冥渊端着药碗站在门旁,好笑的看着这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阿渊怎么在这儿呢?” 随后又看到冥渊手里的药碗,说道,“阿渊又捡小动物回来给你承禹叔父治病啦?”

承禹温柔一笑,道:“今日倒不是什么小动物,他捡了个小娇娘回来。”

虽只承禹看不见,却依旧回头瞪了一眼,没好气的说:“谁允你说话了,我与阿渊说话,你可少插嘴,吵我打牌的账,我回头再与

你算。”

冥渊无奈一笑,抬步走到了木床边,将药碗里的药汁吹凉了些,小心翼翼地喂给女子服食。药汁刚接触到女子的嘴唇,便迅速的被体内,几勺下去,药碗里的药汁便已殆尽。

承禹药柜里的草药多是采集于凤麟洲。凤麟洲山川池泽,神药多达百种,承禹每百年乘风寻至凤麟洲拜访故交之时,便会采集数种草药带回,冶炼神丹。

女子才服下药汁不久,气息便平稳,惨白干裂的嘴唇也恢复了血色,纤长的睫毛忽闪了两下,冥渊回头看向承禹,道:“承禹叔父,她好像动了。”

承禹问声摸索上前,小心翼翼地寻至女子手腕,探脉片刻道:“已无大碍,不过是累极了,昏睡了而已。”

阿宝这时才回头才瞧见木床上躺着人儿,急匆匆地跑上前,说:“这姑娘哪儿捡到的,怎么一身脏兮兮的,病着这样了。”

冥渊道:“我今日于海边发现的,瞧见她时,已是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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