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怀着身子,不宜在阴雨天赶路,况且天色也不早了,万一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就不好了,我们还是再叨扰霜慕姑娘一晚吧。
这天明日应该就会放晴,明日再走也不迟。”
不知为什么,一听说要离开这里,欧阳锦的心就是一紧,好像只要他离开了,下一刻沐云杉就会从人间蒸一般。
心知肚明他是想和沐云杉再相处最后一个晚上,沐语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面上却只能装作恭顺的模样应道:“谢谢相公体贴,那我们就再住一晚上吧。”
以为再留一晚上你就有机会?妄想!
心下冷哼一声,沐语顺势倚进欧阳锦的怀里,小鸟依人地随着他一路走进了他的房间。
默默无语地关上大门,沐云杉示意蓝衣不要出声,一直等回到房间关好门窗,她才有些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
沐语……已经变的不像原來的她了。
如今沐语,眼角眉梢满是对欧阳锦的爱意,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宣誓着她对欧阳锦的占有权,她早已经不是原本那个口口声声嚷着要杀死欧阳锦为沐家报仇的沐语了。
虽然自己现在也沒了要将欧阳锦置于死地的心思,看着这样的沐语,沐云杉依旧会感到寒心。
对于曾经最痛恨的男人沐语都能转变的这般彻底,那对她这个曾经的主子,昔日的姐妹,沐语还会记得往日的情谊么?
她真的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沐云杉起床打算准备早饭,她伸手推窗打算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却在刚刚推开一条缝的时候顿了顿。
持续几日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被雨水洗刷过的天空格外蓝,格外美,晨光下,一袭水蓝色长裙的沐语美的不方物。
火红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给她染上了最自然的腮红,那白里透红的肤色,便是沐云杉这个女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生爱怜执意。
沐云杉正疑惑沐语起这么早干什么,却见她打开了大门,而后一个小婢女鬼鬼祟祟地走了进來,在沐语的耳边耳语了片刻。
小婢女走后,沐语重新关好了房门,是她再转过身來的时候,沐云杉却现她的脸色不太好。
疑惑地皱了皱眉,沐云杉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不过能够让沐语担忧的无非就是欧阳锦的那些女人争风吃醋的事情,虽然担忧沐语能应付不过來,不过沐云杉却并沒有帮助她的打算。
毕竟,路是自己选的,既然选择了,不管多苦多难都要走完,不是吗?
待到沐语回房后,沐云杉又等了片刻,见她似乎沒有再出來的打算,这才轻轻打开了房门,打水洗漱了一番后,她便向着小厨房走了过去。
若是前几日,她并不会这样上赶着给做早饭给欧阳锦那个男人吃,是今日不同,沐语也在这里,而且怀了身孕,沐云杉不想伺候欧阳锦,是对沐语这个怀了身子的人她却狠不下心來。
“霜慕姑娘。”
她正在灶台旁等待翻炒菜肴,忽听身后一声熟悉的女子轻唤声,心中一紧,沐云杉水眸微凝,片刻后转过身去看向说话的女子,淡笑着问道:“夫人,怎么起的这样早?”
此时刚过寅时,天色也并未大亮,就连太阳也是红彤彤的颜色,虽然明知宫中女子因为要给顾熙媛请安一般起的都早,而且刚刚也见到沐语起身与那小婢女说话,不过沐云杉还是佯装不知。
沐语翩跹而至,自信从容的模样与往日里总是低人一等的小宫女截然不同。
在沐云杉的视线里,沐语的形象总是在眼前的雍容妇人与从前有些阴沉却简单的小宫女身上來回变换,直到沐语再次出声,她才恍然惊觉,过去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沐语不再是她的婢女,而她,也不再是过去的宫妃。
“肚子里的孩子太闹腾,睡不着。霜慕姑娘怎么也起的这般早,还亲自做早饭,你的婢女呢?”
沐语每动作一下,她头顶的钗环便会随之晃动而叮当作响,那纯金打造的饰品在阳光下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沐云杉轻笑一声,道:“早起习惯了,而且,家中有客人,作为主人总不能赖床不是么?”
“霜慕姑娘真是勤快!”沐语眸中划过一抹别样的色彩,忽然开口道:“唉,我认识一个人,她也是像姑娘这般勤快,体恤下人,但凡跟在她身边的人,只要真心对她好的,她总是十倍百倍回报。”
她说着,目光不断在沐云杉身上打转,似乎想要透过面纱看进沐云杉的眼里,心里去一般。
锅里的炒菜出“嗞嗞”的声响,沐云杉转过身去弯腰翻炒了一下,也避开了沐语探寻的目光:“哦?这世上还有这等奇人么?我欠蓝儿太多,也只是对她一个人好而已,自然比不上夫人口中的那位奇人。不知她现在身在何处?”
心知肚明沐语所说的就是自己,沐云杉不得不装傻充愣。
她现在已经基本上确定,沐语已经在怀疑自己了,,那又如何?她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就是沐云杉的,那与找死无异。
见她态度冷谈,并沒有因为自己的话而感到惊慌失措,沐语在她看不见的背后皱了皱眉,却不死心道:“惜她已经死了,如果她还活着的话,一定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妙人儿!”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简直是笑话!
别人或许不知道,难道曾为身为她身边的贴身婢女的沐语会不知道在她的身上生过什么吗?过去的一年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