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幕印植在她的心里,从一根小刺长成满片荆棘。
今天这梦做得真是痛快,也算是拔了心头的刺。从此以后,什么姜清美,什么柳佳宁,什么沈书扬,统统都给她滚蛋。
包里的手机传来铃声,她恍若未闻。
紧接着有短信进来的声音,她打开一看,是厚重的键盘手机,短信是沈书扬发的。
“你在哪里?”
她快速打字,发出去。
“回家。”
发出这条信息后,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她没有接,然后铃声再没响起。
出了别墅区,坐上出租车,报了地址,她便盯着窗外的街景。或是路灯,或是霓虹,一一闪过。
开车的中年司机欲言又止,等过了两个路口才说:“小姐,刚才你一上车,我就看到后面有一辆卡宴跟着,你看是不是你认识的人?”
韩数从车后窗看去,只看到一辆黑色的车子,像暗夜中的黑豹一样蛰伏前行。车如其人,她不用看清车牌,就知道是谁。
“别管他。”
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她下了车。余光瞄到后面的那辆卡宴也跟着停了,里面出来一位身高腿长的男人。
出租车司机摇了摇头,这些有钱人就是爱作。
韩数进了小区,那人跟进来,大长腿迈了几步,一把将她拉住。
“你真的不和姓沈的去美国?”
她眯着眼,仰头看着他,瞳孔中是一张帅得极具侵略性的脸。深邃狭长的眼,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以及比女人还好的皮肤。
此时的赵时律,恰如一柄刚出鞘的长剑,锋芒毕露。
而多年后,他内敛深沉,似古剑韬光养晦。
宴会中有他安排的人,关于宴会中发生的一切他清清楚楚。他的眼神急切,期盼她能告诉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是她一言不发,就那样直看着自己,眼神迷茫。红唇水嫩嫩的,像一颗饱满的樱桃诱人品尝。
他喉咙滚动,身体在叫嚣,血液在奔流着。
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抚摸她滑嫩的脸颊。
韩数有些糊涂,她从未做过这样完整清晰又长的梦。她想咬自己一口,看看究竟是不是梦。有手伸过来,下意识张口咬住。
赵时律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任由她咬着。
她吐出来,一点都不痛,果然自己是在做梦。
赵时律眼睁睁看着她一脸冷漠地推开自己,朝楼道走去。他摸着被咬的手,一拳打在身旁的树上。
他真是特么的犯贱!
韩数没等对方再开口,直接挂了电话。尘封在深处的记忆重新开启,就算刻意遗忘依然清晰如故。
那一天,毕业聚餐。
彼时,她没有后来的阅历,不知人心的险恶。因为毕业,同学们的情绪都得到释放。大学四年的光阴,就算是有些不愉快的事情,也都在一声声的离别寄语中泯了恩仇。
所以,她没有拒绝朱紫青递过来的酒。
一杯下肚,有些烧心。她以为干红大多如此,却不想酒中有料。这是多年后,她才悟出来的。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她都恼恨自己身体里有生母那样放纵的基因,才会有那荒唐的一夜。
聚餐散后,沈书扬被事情绊住脚,于是她独自回家。
不想下了公交,后面有人尾随。就像老套的电影,几个不良青年拦住了她。要不是赵时律出现,她恐怕就要遭遇对于女人来说最可怕的事情。
她衣服被撕烂,浑身发抖。
他送她回家,然后酒里的料起了作用…
记得醒来后自己口不择言的诅咒声。那时候的她,何尝不是在骂自己。她无法接受夜里那个放纵的自己,那些情动时发出的声音,现在想来都令她面红耳赤。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眼神看着窗外。
公交走走停停,有人上车有人下车。就像人生,来来去去的过客走马观花一样。不到最后,你根本不知道谁才是你相伴一生的人。
唯有血亲,骨肉相连。纵使沧海桑田,世事变迁,也不能阻隔你们之间的紧密关系。这样的关系一旦成立,将终身有效。
她的手放在腹部,那里还是一片安静。但是她知道,她的孩子一定在努力生长。不久的将来,他们就会相见。
下了公交,到了市中心。找了一家干净的连锁快餐店,吃了饭。然后逛了商业街,一家一家的服装店看去,心里有了数。
四点左右乘公交回去,到了站牌,还要走一段路才到小区。
经过超市时,买了一些肉菜,慢慢地提着往回走。路边时不时有一些卖花的人,在兜售着手中一支支的玫瑰。
她买了一支,在手里拿着。
临进小区时,接到杜晓美的电话。
杜晓美在电话里先是说了自己已经转正的事情,再探她的口风,得知她一人过情人节,表示马上过来。
韩数回到家,把菜洗了,再煮上饭。
没有情人,还有朋友。
一个小时后,杜晓美到了。手里夸张地拿着一捧九朵玫瑰的花束,故作fēng_liú地倚在门口。在韩数开门后,献宝似的送上鲜花。
“七夕快乐!”
“你也同乐。”
韩数笑着,把她请进来。
“哇,好香啊,你做什么好吃的?”杜晓美使劲地闻着,看到桌上的饭菜两眼发光。“姐们,你太够意思了,准备这么多的菜。”
“这不是听到你要来,我必须好好招待,感谢你能在七夕这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