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沉默许久,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抬起双脚搁在面前的大理石台板上,放松下身体。终于说:“我们已经谈好,准备马上就要离婚了。这个消息,你们可都还满意吗?”
“什么?”
“什么?”
“什么?”
又是三个男人的异口同声。
今天的聚会,充满了各种高潮。都是出自楚南身上。主角倒是坐在一旁宠辱不惊的样子。
“有什么可吃惊的?当初通知你们参加婚礼的时候不就跟你们说了,就是假结婚,钱到手了就离婚。又不是突然离婚的,干嘛一个个的这个表情?”
“话虽如此,可你这动作也太快了吧?结婚结的我们一点风声都听到,直接通知我们去婚礼现场。离婚也是一点预兆都没有。你确定你要离婚爸妈那关过得去吗?他们不会手撕了你吗?”聂俊逸虽说玩世不恭,对自己老婆也一直爱搭不理的,但对哥们的关心绝对是真真的。
李威现在两手空空,没有美人在怀,只能独饮一瓶酒,附议道:“是啊,别到时候弄的不好,把你老爹惹怒了,回头又把资金给撤了,那你之前的所有牺牲都白白付诸东流了。”
“牺牲?”钟博立发现自己听不得他们这帮大男子主义爆棚的损友对易水哪怕一丁点的贬低之意,“楚南,凭良心说话,我倒觉得你现在的老婆很不错,你确定要离婚吗?不后悔?”
“后悔什么?原本就是陌生人,既然她自己主动提了离婚,我还巴不得呢。”他拿下高抬的双脚,伸手拿过台面上的一瓶红酒,倒在杯中,轻轻摇了几下,仰起脖子一口饮尽。
“易水自己要求离婚的?”这倒是挺出乎钟博立意料的,回想之前她被楚南当着众人的面夹手指羞辱的时候,也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还以为她会为了自己特定的目的一直隐忍下去。当时没有发作,事后倒是硬气地首先提出离婚,也是挺让他敬佩的。够大气也够骨气。比楚南一心维护的那个楼嘉妙不知道高了几个层级,这哥们真是脑子秀逗了,放着珍珠看不见,非要去捧一颗廉价的假水晶。
楚南没有回答,脑子里却是浮现出易水当时在售楼处坚定地跟自己保证会离婚的样子。好像,有那么的,额,那么的一点心酸和可怜的样子……这是什么感觉?自己怎么开始可怜上她了?那个臭脾气又骄傲又清高的女人。
“哦?她自己先要求离婚的?看来那个小黄总没少给她承诺啊,竟然会让她放弃已经到手的南天集团的未来继承者和青藤集团的老总,随便哪个头衔就够她不愁吃不愁穿一辈子,在s市永远抬头做人了。或者,”聂俊逸一脸不正经,吃吃坏笑着看向今晚异常沉默的楚南:“或者,是不是你功夫不到家啊?人家小黄总够勇猛,能满足人家三十年纪如狼似虎饥渴的需求?”
李威双手枕到脑袋后面,背靠着大沙发,懒洋洋地调侃道:“呵呵,你问问他,他说不定还从没碰过他老婆呢?我看他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嘉妙家里,最不济也在他自己的小公寓里,从没回去易水那里过夜过吧?”
钟博立和聂俊逸都发出异口同声的:“啊?真的假的啊?”
楚南瞪了他们一眼,没好气地说:“干嘛?有什么好吃惊的?我这叫君子好吗?又不是牲畜,随意交配的。我才不愿意碰自己讨厌的女人。”
钟博立不改他毒舌本性,这次连楚南也不放过,他对易水心有不忍,想暗搓搓地给她出口恶气:“你这君子不错,好歹以后人家再嫁的时候,小黄总一入洞房发现,哎呦,原来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真是要欣喜若狂了。要感谢你的不同房之恩。”
描述得颇有画面感。楚南心底蹭的燃起一股不知名的怒火。
随手拿起大理石台面上的一个特制的火柴盒往钟博立身上丢去:“你到底是谁的朋友?胳膊肘往哪个方向拐呢?”
钟博立往边上一个侧身弯腰轻轻松松躲过,细长的凤眼眯成一条线,难得笑得很灿烂:“你干嘛恼羞成怒啊?还是我戳到了你的痛处?我看你就是喜欢易水的,还非要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明明就是很介意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啊。”
聂俊逸想到在酒店餐厅碰到的易水那冰冷漠然的脸,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个女人可是厉害,性子不要太强硬了。虽说上次在皇冠别墅里,当众被楚南弄得很狼狈,她依然很骄傲,也很记仇。她的眼神就表明了她对他的态度,时刻在警告自己离他们远点,即使明知道他在偷拍她跟小黄总的照片,她也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看来她确实不想跟楚南继续他们的婚姻了,才会如此肆无忌惮。他转头看向楚南,看来s市首富家族,背负着这样的名头也没有用啊,也有看不上这个头衔的女人。
楚南沉默了。认真地喝着那瓶打开的红酒,一杯又一杯的,毫无察觉。思绪已经飘得很远。
今天的聚会因着楚南楚南心情不是很好,草草结束。其他几人叫司机的叫司机,找代驾的找代驾。楚南掏出手机,准备叫罗文过来帮自己开车。转念一想,鬼使神差地最后竟是拨打了易水的电话。
电话“嘟——嘟——嘟——”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楚南发现自己竟然有些紧张,心跳不自觉地嗵嗵嗵加速跳动起来。暗咒一声,这是怎么回事?今天的酒大概有问题,回头必定找他们老板说一下让他好好对包厢酒品的质量把关下。
易水一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