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溥峪带头说出了这一切,百姓自然也就拥有了勇气,他们再也忍不下去了,也不想忍了!
于是,纷纷将尤开河做的所有事情捅了出来。
他们紧张地盯着冉泓。
也不指望这个新上任的县令有多么清正廉明、奉公守法。
只希望他能体会到他们这些平民百姓的痛苦,让尤开河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应有的代价!
这时,尤开河心里特别慌,但相较于不安,他的愤怒显然要更多一点。
这种被众人声讨的场面,他何曾经历过啊?
平时他们见了他,哪一次不是恭恭敬敬的、恨不得跪在地上给他舔鞋?
如今真是好大的胆子!
这群贱民!
尤开河阴沉着脸,猛然站了起来,仿佛随时准备动手打人。
哭天抢地诉苦的众百姓被他那恐怖的眼神吓住了,纷纷噤声。
“快,制住他!别让他伤了人!”冉泓大叫。
在场的官差在命令下达前就已经出手了。
任尤开河如何挣扎反抗,也照样被官差死死按压到地上,动弹不得。
“狗官!你可知道我爹是谁?你敢动本少爷,我爹一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识相的话,就赶快放了本少爷!”尤开河愤愤不平,开口大骂。
冉泓气得脸红脖子粗,说实话,他这一生,都没有被人这么不客气地对待过。
就连皇上都没有这么骂过他。
冉泓气得颤抖。
偏偏尤开河还在那里大放厥词。
“你若按本少爷说的做,弄死这姓溥的,你对本少爷做的这一切,本少爷可以既往不咎!”
冉泓怒了,“压进大牢!”
“是!”
被拖走的尤开河不敢置信,大声嚷嚷:“狗官!你敢不分青红皂白关押本少爷?本少爷大服!你个徇私枉法的狗唔”
官差看不下去了,一把捂住他的嘴,拖了下去。
冉泓冷笑。
待到证据确凿,便是他的死期!
玩儿完了!
金管事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少爷被拖走,心里无力地哀嚎。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几乎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他生怕自己受到牵连,于是悄悄地溜出人群。
他得赶回尤家,搜刮金银逃命了!
而众百姓见到这一幕,心情也是非常激动。
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人能制服得了这个恶霸了!
百姓几近喜极而泣,纷纷跪下行了个大礼,“多谢青天大老爷!”
百姓如此,冉泓心里颇为复杂,赶紧亲自上前,扶他们起来,“这是冉某应该做的,快快请起!”
后头,溥峪同荼蘼互相对视一眼,内心也不太平静。
安抚好百姓,冉泓重新坐下。
“你们可还有话要说?”他对着溥峪二人以及柳林问道。
溥峪同荼蘼齐齐看向柳林。
柳林承受不住这么多人的目光,特别是外边那些百姓的责备鄙夷。
尤开河被关押起来,如今他在百姓心里的形象,自然好不到哪去。
他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不管尤、尤开河怎么样,柳蘼儿都是草民的女儿,草民要带她回家。”
荼蘼早就料到他不会善罢甘休,她斩钉截铁道:“我不会回去!”
“好闺女,不要使性子了,同爹回家,之前是爹不对,往后爹一定好好补偿你,先跟爹回去,你娘还在家盼着你呢!”柳林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闹别扭的孩子。
“补偿?再把我嫁给李开河王开河,还是张开河?”荼蘼讥笑不已。
心思被拆穿,柳林脸上有些挂不住,于是怒斥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何况嫁人又没错,早晚你都得出嫁。”
“不要浪费心思了,我不可能跟你回去,你们从来没将我当亲生女儿对待过,现在也别假惺惺的了,我们断绝关系吧!”
“你、你说什么?断绝关系?”柳林感到不可思议,反应过来大声说道,“不行!”
是,她不愧是他的女儿,她说对了,他就是这么打算的!
尤开河完了,铺子瓦片都没摸着,但他还可以去找李开河王开河,到时候还能捞上一笔啊!
他们柳家都还指望着她呢,怎么可能让她就这么跟个穷小子走?
那他岂不是白养闺女了?
不管怎么说,他都得从闺女身上捞点钱才行啊!
反正她长相可人,不愁没人要。
可是柳林转念一想,又觉得为难。
她如今变化这么大,他也压制不住她,万一又逃婚,或者又给他惹出什么麻烦来,那可怎么办?
柳林心里直犯嘀咕,他瞥了一眼溥峪,突然眼睛一亮。
对啊!可以敲他一笔啊!反正他这么喜欢自己闺女。
等等
下一秒,柳林眼睛又快速黯淡下来。
这小子这么穷酸,怎么可能拿得出手来价值的东西?
这时,面无表情的溥峪直接说道:“说吧,多少?”
他的心里多少有些恼火,他极不喜欢有人用银钱来标榜他的阿蘼。
“壮士!”荼蘼拉住溥峪的衣袖,阻止道,“这事你别管了。”
看到她那双明亮的眸子,溥峪心头的那丝怒火忽然就消散了。
是了,就这一次了,此次过后,就再也没人有资格这样对待他的阿蘼了。
即使她的亲生父母也没有资格!
溥峪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柔声安抚道:“我愿意。”
柳林却有些不屑,他上下打量了溥峪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