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无计老老实实磕头发誓,一番折腾完毕,又乖乖的坐回座位,一言不发,静候雪云寒发落。
雪云寒神情间颇为惊恐,说道:“无计哥哥,你方才磕什么头啊?我只是让你随便发个誓就成。而你磕头之时,也不能对着我磕头啊,这又成什么样子?万一将来二蛋我因此折寿,定要说服牛头马面也把你一同带走。”
归无计笑道:“我早就发过誓言,与你荣辱与共,同生共死,又怕什么牛头马面?”
雪云寒想起当日结义之事,眼眶又红了一圈,伸小手捂住朱唇,别过头,双目再次往窗外望去。
归无计见她泫然欲涕的神态,自己也禁不住感动,两人各想着心事,车厢内又再次陷入了沉寂。
过了一会儿,雪云寒轻声道:“马车上不方便,等到了你们村子,我找一处僻静无人的所在,自会去除装扮,让二狗哥你瞧个真切。”
归无计心中期待,连忙说好。
雪云寒又静思了一会儿,终于回复了平静,又嘻嘻哈哈的问:“二狗哥,你在你们村里真叫二狗么?”
归无计说:“说来惭愧,大伙儿还真这么叫我。只不过你那二蛋的称谓,我倒有些不信了。”
雪云寒哼了一声,说:“二蛋这名字又不好听,我又何必胡编?要我真的给自己起名,也要管自己叫旺财哪。”
归无计奇道:“那咱俩还真是有缘,我叫二狗,你叫旺财。”
雪云寒笑道:“你这人肚里毫无墨水,二狗与旺财又有什么牵连,你若真想与我攀上亲戚,那可得改名叫来福啊。”
归无计用力点头,说:“义妹你博古通今,学识了得,从今往后,你尽管叫我来福便可。”
两人一齐哈哈大笑,烦恼顿消。
雪云寒笑了一阵,忽然又问:“二狗哥,你本来在村里住的好好的,又为何要出门远行?以至于流落他乡?”
归无计想起往事,立时又头痛起来,他叹道:“我是出门避祸的。”
雪云寒问:“避祸?是有仇家追杀你吗?”
归无计面露无奈,说:“也差不多了。我这人有些木讷,不善言辞,也不太搭理人,父母对我宽容骄纵,也从不让我下地帮忙干活,因而我臭名远扬,成了村里出了名的懒汉。”
雪云寒肃然起敬,说道:“要是我年幼时如此偷懒,只怕早就被师父打成残疾啦。二狗哥你洪福齐天,日子过得当真舒坦。”
归无计仰天长叹,答道:“可惜好景不长,我虽然名声如此之差,但不知为何,我爹神通广大,竟给我安排了一门亲事。”
雪云寒笑得前仰后合,拍手赞道:“我知道啦,定然是这媳妇儿难看的很,你这人胆子又小,于是吓得仓皇出逃啦。”
归无计说:“这倒不是,那女子生的美貌,乃是远近闻名的村花儿,上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可她挑三拣四,始终难以定下心来。“
雪云寒惊道:”那她怎会瞧上你?是了,定是你施展神妙轻功,偷偷潜入她的闺房,于是一夜fēng_liú流千古,春暖花开开万里,到这地步,她只能非你不嫁啦。“说罢笑容奸邪,脑中乱七八糟。
归无计咳嗽一声,说:”义妹说笑了。我这人除了外出打猎练功,几乎足不出户,更何况前去她家中会面?只不过我这人善于狩猎,经常外出抓些野鸡野兔,我爹与她家长辈谈话之时,将这事儿说了出来。加上我师父曾教我读书写字,除我师父之外,竟是我村中唯一识字之人。她家里人听了这话,立时下定决心,便与我爹定下了亲事。”
雪云寒听他这么说,脸上露出羡慕的神色,说道:“二狗哥,你的名字起得真好。这狗屎运落在头上,真是躲也躲不掉。你们村竟然连读书写字的人都找不到一位?”
归无计说:“这又有什么好了?我师父一听这消息,立即便与我爹吵了起来,要我爹退掉这婚约。我爹不知我师父身怀武艺,而我师父也从不用武功威吓旁人,因此两人整天吵闹不休,而我最受不了旁人争吵,每天倍受煎熬,整日整夜睡不着觉。我妈后来瞧得心疼,便偷偷塞给我一些钱财,让我独自一人从家中溜了出来。”
雪云寒一拍大腿,说:“这就是青灵子前辈的不是了,按理说弟子娶妻生子,他自然应当鼎力支持才对,怎能从中作梗,做这等拆人姻缘之事?”
归无计如何敢在她面前说出“童子功”三个字?只是含糊说道:“我师父他。。。。怕我娶妻之后耽误修行,自然是大加反对了。他察觉我偷跑出家门,于是追了上来,向我说起这三江镇上的小屋,又将房契与钥匙交给了我。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在这镇上住了下来,一直待到今日方才回家。“
雪云寒挠挠头,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归无计问:”义妹,你有话尽管说,我绝不生气。”
雪云寒干笑几声,说:”义兄你会生气?那真是开天辟地的大事啦。我只是觉得你这般不告而别,落荒而逃,不免有些对不起那姑娘。而且你此刻与兰儿姑娘又有了婚约,如此看来,岂不是有些喜新。。。咳咳。。。厌旧?“
归无计这人有一桩独门神功,一旦别人话语中涉及男女之情,只要与雪云寒无关,他便自然而然将其想歪,或当成玩笑之言,或将其本意曲解,实有鬼神难奈之效。他听雪云寒说起自己与兰儿的婚事,已然将其当做一句调笑,当下不置可否,只是叹道:”不是义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