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无计听张君宝言下对这本内功诸多不屑,不禁有些奇怪,问:“难道张兄所练的太虚真阳功,威力比这易筋经更大吗?”
张君宝颇为得意,说:“这太虚真阳功乃我自创的内功心法,博采众家之长,又舍却了个中糟粕,更是发前人所未发,于这经脉运功之道有独到的创见,易筋经名气虽响,却也未必能强得过我这太虚真阳功)”
他拍拍无计的肩膀说道:“我虽然也想传你我这门神功,但又怕你处处学我的路子,到头来却耽误了你本身的功夫。我上次与你切磋之时,发现你这玄天伏魔功潜力本也是奇大,只怕也是源远流长,颇有独到之处。但我回去翻遍了书,也没能找到这门内功的记载,将来如果有空,你定要与我讲讲这门功夫的道理。”归无计知道他渊博至极,连他都不明所以,那自己这伏魔神功也当真有些邪门儿,此刻听他问起,自然点头说好,只是归无计其实也并无头绪,只想着将来有空回乡之时,定要好好问问师傅。
话止于此,他说了声告辞,站起身来,自然是往自己的新家走去。归无计将经书塞回长袍之内,也赶紧悄悄溜回自己的屋子,随后把经书取了出来,翻开头几页细细研读,依照书上所写的法子运了几遍内力,这书名叫易筋经,自然是让人横跨经脉去搬运内力,瞧来颇为艰难。但归无计却感觉运转随心,毫无滞涩之意,通体舒畅,一时间神清气爽。
他见这易筋经如此神效,心中仿佛落下了一块大石头,想到今夜与兰儿之约有了交待,自也喜不自胜。高兴了一阵,突然倦意来袭,于是打了个呵欠,回身躺倒,便这般进入了梦境。
梦做了一半,正梦见媒人大军如饿鬼一般将自己团团围住,指甲如钩,獠牙倒生,将自己的四肢扯了下来,正准备开肠破肚之时,突然听到门上传来“洞洞洞”的敲门声,从这敲门的声音来看,此人心中慌张,再过片刻,只怕就要撞门了。
他惊醒过来,心头忽然闪过一丝失望之情,深深痛惜自己错过了如此精彩刺激的美梦,于是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句:“是谁?”
那人叫道:“归兄弟,你快些起来,李府的人上舵主家里闹事来了。”
归无计翻身而起,出门一看,见到都城一脸惶恐的模样]看他出来,二话不说,拉住自己的手就往老黄头家里跑。归无计问:“前天不是言归于好了么?怎么又能翻脸?不是都已经称兄道弟了吗?”
都城叹道:“就因为是自己人,所以翻脸翻的才快哪。别多问了,你那仙女媳妇儿变出了好大一条龙,将大伙儿团团围住,你不赶紧劝劝,大伙儿都要被她砍成肉泥哪。”
两人一路小跑,等感到分舵的时候,归无计见到兰儿的那条五彩长龙正在大厅上盘旋飞舞,张牙舞爪,令人叹为观止。归无计忍不住赞到:“这龙真是好看。”都城一个趔趄,瞪了他一眼,两人并肩走进厅内,兰儿见到归无计,惊呼一声,刹那间收回了神功,彩龙登时也无影无踪。
老黄头一声欢呼,扑倒归无计怀里,大喊:“归兄弟,你好好求求你媳妇儿,让她切莫胡乱砍人。”
兰儿又羞又急,嚷道:“谁是他媳妇儿?你们江龙帮才是胡乱杀人的坏人呢。”
她这一害羞,原先冷傲的神色登时一扫而空,厅上众人都是老手,纷纷瞧出端倪。江龙帮众将于是赶紧跑到归无计身边,左一句:“归兄弟艳福不浅。”右一句:“祝你俩百年好合。”兰儿听在耳朵里,心底甜丝丝的,脸上自然泛起了红晕,便如天山上盛开了雪莲花,一时美不胜收 ,当此情景,又如何硬得起心肠使剑?
李先生见兰儿如此,苦笑一声:“女儿外向,留不住了。”回头望了望身旁的暗器高手吴昊林,那老头眼中闪过一丝杀气,伸手入怀,掏出一张黑色小弩,喝道:“别给我耍把戏,白三少爷怎么死的?你们给我从实招来!”
归无计从人群中伸出头来,果然见到张君宝也混在江龙帮众人里,兀自在那儿高呼:“早生贵子,洞房花烛。”于是对张君宝说:“张兄,吴老先生问咱们话哪。”
张君宝“哦”了一声,眼神中忽然现出笑意,但也是转瞬即逝。归无计心中明白,此人之前所以不出手制住场面,一方面乃是不愿暴露武功,另一方面只怕便是要瞧自己的笑话。果然见这人回过身来,双手一拱,对李先生说:“先生莫要生气,这白三少爷自尽之时,我和归兄弟都在现场,你们若是不信,尽管可以问他。”
李先生点点头,他深知张君宝口才了得,而归无计却不怎么说话,如要得知事情的真伪,还需仔细盘问盘问归无计为好。更何况眼下兰儿对此人念念不忘,自己也不太好翻脸,于是问归无计:“当时情况如何?白三少爷真的是自尽的么?那行刺白三少爷的叛徒又怎么安然无恙?刚刚还坐在这里喝酒谈天?”
归无计不敢怠慢,当下清了清嗓子,便将自己和张君宝如何护送白威回家,白威如何悲痛欲绝,如何以死相求,让江龙帮为他报仇。而张君宝如何给王大胆下毒,让他抱着白威的头去与那蒙古人伯颜交涉,成功博取信任之事一一说了。
李先生心思细腻,不断质问归无计这事情的经过细节,归无计耐心解释。李先生见他虽然言语朴拙,但于关键之处却毫不含糊,对答如行云流水一般。他闯荡江湖多年,知道他所言皆为实话,于是点点头,示意吴昊林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