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窒息的痛苦刺激着大脑里的每根神经,我感觉血液正在从自己身体里一点点流逝,而此刻,意识和思维却异常清醒。
我睁开沉重的眼皮,打量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洁白的墙壁,洁白的被子,连窗帘都是洁白的。
我知道,这里是医院。
而我,还活着。
回忆之前被甩出去,差点被车碾过的惊险一幕,我忍不住一阵后怕。如果……如果我就这么离开了,弟弟将来怎么办?妈妈怎么办?一直需要人照顾的爸爸又该怎么办?他们没了我这个依靠,要怎样撑起这个家?
余琬琬,你不能被击垮!
眼泪从眼角滑落,我控制住自己的思绪,不停地提醒着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至少在这个时候,我还活着。
我真的,还好好的活着。
我动了动手臂,试图坐起身子,却意外的发现,身体沉重得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无论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
我有些急了,心“砰砰砰”地跳着,手指死死扳住床沿,以确认我不是瘫在了床上。
这显然比要我死更加糟糕!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耳边响起了一阵开门声。
“我不是说过吗?这件事你只需要做个旁观者,不需要插手,就算被警察知道,也只是我一个人做的,你怕什么?”一个女人踏着高跟鞋走进来,鞋跟扣着地板“哒哒”作响。
我听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殷若曦。
并且,我嗅到了真相的气息……
“可是她差一点就死了!”果然,另一个声音响起。
只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人居然是沈方沅。
一个让我曾经不惜一切为他着想的人。
“对啊!她为什么会没事?为什么会差一点?”殷若曦的声音里带着不甘心,甚至还有一丝恨意。
我握紧了拳头,心头一阵火起,张开嘴,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我再次抓住床沿,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而身体却好像被强力胶粘在了床上,纹丝不动。
然后,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他们好像根本看不到我的挣扎!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我在心里问自己,耳边立时响起了我的声音!
而我,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你怎么能这么恶毒?阿曦,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她只是个小演员,根本就威胁不到你天后的位置。”
“呵……我恶毒?威胁不到我?你以为这个剧本的女一我是怎么拿到手的?靠我现在的名气?呵呵……告诉你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我当时去试镜的时候,本以为可以不用演就能通过,结果你猜怎么样?制片方提出,女主角已经定了她余琬琬!”
“怎么会?难道……”
“呵……这还用多想吗?余琬琬无疑是在你还没和我睡之前,就给你带了一顶绿帽子!”
心头的火越烧越旺,我紧紧地攥着拳头,甚至有种想要冲过去掐死那女人的冲动。
生平最讨厌的两件事:第一是被人冤枉,第二是被人怀疑。
“别用你那副怕惹祸上身的表情对着我,放心!我自己做的事情,绝对不会牵扯到你。”
“砰”地一声,门被甩上,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除了医疗器械发出的“嘀嘀”声,就只剩下了他沉重的脚步声。
我看着他缓慢地走到我面前,用他那只修长的手抚上我的脸颊,而我却感觉不到人的接触。
那双手,曾经无数次被我梦到,我做梦都想要被它牵起。
而现在,一切都变了!
我不再能感受到它的温度,甚至会因为它触碰到我的皮肤而感到厌恶。
我再也……没有办法原谅他了。
“对不起……琬琬……”
我看着他的泪水落下,看着他牵起我的手在上面吻了一下,看着他将泪擦干转过身,直到他走了出去,我的心也没有任何难过的感觉。
它之所以那么冰冷,完全是拜他所赐。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或许是在死亡与生存之间徘徊着,所以才会迟迟无法醒来,可我的意识,却以一种无法用常理来解释的方式清醒着。
这个事实让我毛骨悚然。
“呵……”
房间里陡然响起一声森冷的轻笑,就像一个女孩嗲着嗓子发出的。
我以为我听错了,直到几秒之后,那个声音又一次重复响起。
“咯咯咯……”
这一次,我甚至听出了这声音里夹杂的嘲讽。
它好像就在我周围的某一处,我只要一扭头就能看到。可让人着急的是,任凭我如何挣扎,我的身体依旧僵硬的像具死尸。
“呵呵……”
就在这个时候,那笑声陡然接近,阴冷的气息吹在脸上,我感觉到皮肤上细软的绒毛在轻轻颤动,不禁大喜!
似乎因为这个不明物体的到来,我的身体机能已经开始恢复了。
正常人的思维逻辑告诉我,她一定就在周围,只是站在了我所看不见的盲区。
“谁……谁在旁边?”我艰难地从嗓子里发出声音。自认为语气用的很友好。
然而,下一秒,耳朵里嗡嗡作响,随后眼前一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脖子像是被什么卡住,使我不能呼吸,就连刚刚获得的语言能力也被剥夺了。
我张着嘴巴,嗓子里发出奇怪的挣扎,抬起胳膊在周围一阵乱摸。
晕厥很快侵蚀着大脑。
我觉得,我就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