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听完梁少顼的话,淡淡的说:“难得,你的想法和我这么一致。”
她总是戒备的神情露出一丝吝啬的笑容,随即又消失了,梁少顼有些分不清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试探着说:“我说出来,不怕你不信,我的感觉一向很准,我觉得那吴梦溪的身份,还有他说的话,无论是真是假,她都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璇玑不置可否的说:“我不善于凭感觉,这事还得交给柳杨去查,我们先回五味茶楼,楠樽应该已经回来了。”
回到五味茶楼的时候,楠樽已经在中厢房,,璇玑将查吴国公主的事写成一封信笺,托檀棋带回去给柳杨,并告知京城东南角的荒宅有人闯入,中间省略了他们三人也进去过这一段。
檀棋领了笺纸便去了,五味茶楼留下一个叫琥珀的女茶司镇楼。
璇玑回到中厢房,楠樽沏了一壶铁观音,梁少顼还是第一次品尝楠樽沏的茶,男人的手法和女人的手法还是有些不同的,比如楠樽就喜欢将茶叶先在蒸汽上熏,用蒸馏下来的水再慢火温煮,这样泡出来的茶味道更纯,且茶末很少。
楠樽指了指茶几旁的红木案,上面有几幅画和一堆旧书,都是从云家二公子手里搜出来,他刚从盗贼手里收上来,还没来得急送出去。楠樽拿回来了顾家承诺的那部分,堆在书案上快成了一座小山。
楠樽说:“七桩案件已经解决,主使已经抓获,就是云府的云倜,但是盗贼还没抓住,我没有把荒宅的那几个人说出来,就看云家二小子会不会供出去。”
璇玑撇了撇嘴,“他估计不敢说,在京城混这么多年,不会不知道那座荒宅,他不说还可能躲过一劫,要是传出去,他小命就不保了。”
梁少顼对这个荒宅的传闻一直觉得奇怪,“既然没有鬼,那么就是人为的,我们何不找出缘由,一探究竟?”
璇玑没好气的说:“你就这么爱追根问底,还是因为你爱多管闲事?那处荒宅是玉衣公子再三告诫的地方,万万不能触碰禁地,你不许给五味茶楼招惹麻烦。”
梁少顼没想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璇玑也会如此反应,却是越发好奇了,但是眼下再好奇也得先放在旁边,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楠樽带回来的几幅画和旧书,都是上了年头的旧物,璇玑见梁少顼闲的慌,就派他把这些书都啃了。
梁少顼看着书案上堆成山的书,什么珍本,孤本,抄录本,封面破破烂烂的,新糊的,各种书册,奇怪道:“为什么你只收顾家的,其他的书斋你不收?”
楠樽喝了一口茶,“因为顾家的书最全,别人家有的他都有,别人家没有的他也有。”
梁少顼这回明白了为什么一定要找顾家的清风斋,就是以为书多,“那我一个人,得看到猴年马月才能看完?”
璇玑眯眯笑着说,“作为五味茶楼的人,你必须做到一目十行,这些书你须得在天亮以前全部过目,而且还要做到过目不忘。”
梁少顼啊了一声,顿时感觉这些书上的文字都跳了起来,散乱在纸上乱七八糟的排列着,就是不让他看清楚其中的话。真是越用劲去读,就越不能潜心阅读。耳边还时不时的流进来楠樽和璇玑的对话。
楠樽说,“云倜这一次花的手笔很大,几天之内七家书斋凡是关于贵妃的老画都偷走了,关于那段历史的正史野史也都尽收,他这是广撒网,大捕捞,我粗略的翻了一下,同一本书竟有十余本,堪称一网打尽。”
璇玑吹着茶盏说,“云家曾经是前朝的贵族,一等公爵的门庭,要权势有权势,要富贵有富贵,如今改朝换代,公爵的名号早已经作废,却还留着云府,难道当中有什么关系?
楠樽浅笑道:“自然是有关系的,大梁真圣初的时候,大肆清理前朝余孽,贵族门第几乎荡清,但是有一部分人愿意归降,就保留了下来,云府就是其中一个,但是近年来朝廷的举动,似乎在暗中翻新整个朝野,云家也没落得只能依附宰相。”
璇玑问:“那么你把他押送到蔡不移面前,云府是怎么说的?”
楠樽颇为疼爱的睨了璇玑一眼,“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璇玑似乎并没有去看楠樽的眼神,她兀自点头,“云府肯定是把二公子给踢出去了,肯定说是云倜一个人所为。”
“妙,”正在翻书的梁少顼插嘴道:“如果云府没有任何怀疑的就把云倜推出去,那么多半是顶罪的,这件事就不是云家自己所为,而是替幕后人在办。”
梁少顼说着,顺便放下书过来蹭了一杯茶,三人这几日搭伴摸索整个京城,已经有了一些默契,对视了一眼,皆是同样的想法:能驱使一个没落贵族的,唯有背景比贵族还大的人。
话说柳杨很快传回了信息,关于吴国公主的,大致的意思是:吴国在半个月钱确实有一个公主出嫁楚国,按理说这应该是举国轰动,邻国共知的事,却不知为什么办得很是隐秘,楚国指派了简单的依仗去迎娶,吴国只随嫁了少量的嫁妆,办得很是敷衍。
柳杨将他知道的尽数告知中厢房的三位:“这可能跟江湖上秘传的有关,楚国皇帝有奇怪的嗜好,喜欢虐待人,前面娶了三任皇后,没过一年全都死与重病,后宫妃子也都相继死于非命,所以这一次迎娶的吴国公主,恐怕也免不了相同的命运。”
三人听完,沉默着不说话,梁少顼说,“那么吴国国君不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