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大名刘慢,是个头发花白的耄耋老人,他慢条斯理地捋了捋一部白胡子,缓缓说道:“被人踩死这手法很熟悉,很像非常公司的那个,那个叫”
“莫征。”桑勃提醒道。
“对,是他。”刘慢说:“这人有点棘手。”
“棘手?”火礼眼中泛着寒光,“一介凡人,棘手什么?口粮而已,你怕大米?还是怕小麦?”
桑勃笑了起来:“除了他手里的抑制剂,确实没什么好怕的。”
火礼大手一挥:“抑制剂也没什么好怕,他一枪能崩出几个子,我们三个一起上,还不分分钟撕了他?”
“说得对,是我想多了。”刘慢举起酒杯,“找个机会围杀此人,永绝后患。”
“永绝后患。”
三人碰杯,仰头,一饮而尽,脸上带着睥睨人间的笑容。
“后患是谁?”
“噗!”
酒还没在嘴里呆热乎,三人互相喷了满头满脸,待看清桌旁来人,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莫莫先生。”桑勃慌张地打招呼。
“别。”莫征摆了摆手,“诸位都比我岁数大,我不比你们任何一位先生,所以别叫我先生。”
“好,好,莫探长,您”桑勃露出询问的眼神。
“在这坐坐,不介意吧?”莫征指了指他旁边的空位。
“诶,诶,您坐,坐。”桑勃赶紧往里边挪了挪,让出一块更大的位置。
落座之后,莫征掏出一支烟,桑勃立马摸出火机,帮他点上。
啪嗒。
“嘶——呼——”
烟雾把莫征的脸熏得略有些模糊,他透过白烟,眼神从三人身上一一打量过去,尽管一句话没说,但看得他们头皮发麻。
桌上有几杯备好的酒还没动过,莫征取过一杯,喝了一口。
“呸!呸!”酒一入口,他突然吐了一桌子,“艹!这什么玩意!人尿?还是妖血?这东西你们也能喝进去?”
莫征呸了半天,扯过一张纸巾擦了擦嘴,然后把剩下的半杯酒倒了一地,边倒边自以为小声地嘀咕着:“还特么有好这口的,浪费钱么不是,早说我给你们尿啊,保证比这骚”
沉默,尴尬,所有人坐立不安。
半晌,刘慢试探着问:“莫探长,您是来”
“是这样。”莫征挥手打断了他,“刚才看到你们,我突发奇想,于是有个问题想要问一问各位,这样,要是委托你们从海上运一批货,该怎么运呢?”
“运货?”刘慢假装很好奇。
“当然,假如,我是说假如啊,假如有一艘船沉了,譬如说,沉在鲛弯吧,然后有人落水了,是不是可以有条大鱼下去捞一捞,捞出来,然后放在一块巨大的木头上,接着一个会飞的,比如苍蝇?抓着木头和木头上的人,飞一下,就飞到京州吧,你们说,这样可行么?”
“莫探长”刘慢的脑门已经见汗。
“我还没说完。”莫征摇了摇手指,“当然,要是苍蝇的话,可能有些难度,但得看是多大的,据我所知,有些活成老不死的家伙是能办到的。”
砰!
火礼一拍桌子,面如寒霜道:“莫探长,你最好把话说清楚!”
“还不够清楚么?”莫征耸了耸肩,然后一指火礼,“你,鲤妖。”接着一指桑勃,“你,桑木精。”最后一指刘慢,“你,蝇妖。”
指了一圈,他点着桌子说:“你们看,这不怪我往歪了想啊,诸位往这一坐,这就像有人指着一坨屎,问我什么味儿,傻子也知道是臭的啊?”
呼啦!
火礼站了起来,咬牙切齿道:“你什么意思!”
莫征往后一靠,看着他说:“我就这意思。”
火礼瞪着他,呼吸渐渐粗重,气氛一时僵持起来。这时,桑勃偷偷向他递过去一个眼神。
火礼笑了。
“莫大探长。”他笑的很开心,“没错,人是我们运的,不怕告诉你,我们不光运了,还吃了,你能怎么着?开枪打我啊?”
听了这话,莫征眉毛一挑,伸手点了点他:“没记错的话,你姓火是吧,你叫火葬?火化?火烧?对不起,我记性不太好。”
火礼无视他话里的挑衅,笑的越来越阴森:“怎么,不敢掏枪?也对,毕竟一次只能射出一个子儿,打谁是个问题,无论你打谁,另外两个都会瞬间把你撕了,这确实挺难的,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先打我,因为”
“老子现在就撕了你!”
话音一落,火礼的个头瞬间大涨,皮肤上窜出层层鳞片,然后胳膊一伸,一只长满红鳞的大手向莫征脖子探了过来。其余二人也迅速做出反应,刘慢一闭眼,再睁开时,变成了两只密密麻麻的复眼,接着后背一抖,两对透明翅膀像巨网一样罩向莫征。桑勃则浑身一阵吱嘎嘎乱响,然后从身上射出数道枝条,状如毒蛇一般,蜿蜒着缠了过来。
眼看杀招将至,莫征还在不紧不慢地弹烟灰,三人同时泛起狞笑,觉得之前的小心作态真是没必要,这就是个傻缺,引颈就戮的玩意儿。
轰!!!!!
眼看莫征就要中招时,突然,一对房梁粗细的白毛胳膊从天而降,把三人实着着地拍进地板里,连带桌子椅子,全部拍得粉碎,扬起一团木屑。
随后,粗大无比的胳膊把三人从地板里拎出来,拎到怀里一抱,他们便如夹在大山的缝隙中,连气都喘不出了。
三人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