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早已经紧闭,入夜之后,整个宾月楼前面依旧能听到人声鼎沸,而关雎院这附近却格外的安静。
钱掌柜派来伺候的人守在院子外面有些距离的小竹楼里。
没有客人召唤,那小竹楼便大门紧闭,没有任何一人朝着关雎院这边窥探。
姜云卿和君璟墨正在房中说着话时,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笃。”
“笃!”
门前轻响了片刻,便响起徽羽的声音:“主子,余鹤来了。”
“进。”
君璟墨穿着常服,卸掉了之前的老气打扮之后,露出原本的模样来。
他刚刚沐浴过,长发落在身后,用黑色锦带随意束着,而身上则是穿着一件略显宽松的玄色长衫。
而姜云卿则是倚在窗前,身上也早已经打理过了,青丝随意用玉簪挽在脑后,身上穿着一袭素色浅衫,上面罩着浅绿色纱衣,露出纤细白皙的皓腕来,手中正翻看着徽羽之前给她的中州附近的地形图。
她在计算着,出关之后,怎样才能更快的入了大燕。
余鹤进来时,便目不斜视的直接行礼道:“主子。”
君璟墨对着他道:“怎么样?”
余鹤知道君璟墨是在问他出关的事情,闻言摇摇头。
“属下来中州已有两日,这中州内外防守严密,进出都有人搜查,城内各处都有暗桩,而且韩叶带来的人里有不少都是见过属下和小姐容貌的人。”
“除此之外,魏寰还将血鹰军也送来了边关,那些人远比这边府衙和驻军的人还要难以对付。”
“昨天属下想办法混进了永临关中,原是想要看看能不能拿到出关文牒,或者是混进永临关的驻军之中,好能寻了借口送主子和小姐出关。”
“可谁曾想,永临关里早已经戒严,而且驻军之中还出了连坐之罪,根本就不可能通过这种办法出关。”
那边姜云卿翻看地图的动作一顿,抬头道:“连坐之罪?”
余鹤点点头:“就是将驻军中所有人全部分散开来,以十人为一列,三十人为一组,一人出错,全部连坐,而且实行上下管束的手段,若下面的人犯错,上面负责他们的人也跟着连坐。”
姜云卿挑眉:“这办法是谁想出来的?”
余鹤说道:“听说是血鹰军新来的那个统领带过来的,是从皇城那边的旨意。”
血鹰军?
血鹰军原本的那个统领因为效忠睿明帝不肯背叛,早就被魏寰扒皮拆骨了,而原来那个副将也跟着一起死了。
如今的统领应该是魏寰后来又提拔起来的。
他们带来的旨意,那也就是魏寰亲自下的旨了?
姜云卿闻言顿时露出几分说不上来的复杂神色。
这连坐之事虽然严苛,也能够管束军中,可正因为太过严苛,而且半点不讲情面,一旦一人出事便牵连无数。
军中虽然是要讲究军纪的地方,可是谁都不能保证一整个军队里面,没有一个有问题的人,而且又有多少人能够保证自己身边,就不会出现一个心怀叵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