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连忠瞳孔猛缩,看着不知什么时候站起身来的姜云卿。
看着她满身锋芒的眉眼,不敢直视。
姜云卿明明容颜清冷,却字字句句都如利刃,逼得他无法开口。
见陈连忠避开了眼睛,她冷哼出声。
“亏得你还是两朝元老,一部尚书,人人称颂清廉之人,却不想你因一己之私,就拿人命去遮掩你陈家家丑。”
“你以为陈五跟沈家姨娘苟合,被周通撞破,陈五身死你便拿周通来顶罪,想要将事情遮掩下来,免得拖累你陈家其他人,可是你却从来都没有想过,那陈五根本就是遭人算计。”
陈连忠顿时回头,失声道:“你说什么?”
姜云卿面带寒霜。
“陈五是陈大人的孙子,是你亲自管束教导,陈大人对你府中家教难道就这般不自信?”
“陈五虽然贪花好色,可却极有分寸,平日最多流连秦楼楚馆,却从未曾强迫过良家女子,更何况是与有妇之夫通奸。”
“他如果真想要跟人欢好,这满京城什么地方不好去,偏偏要去人来人往的绣庄,和一个姿色并不出众,胆小怕事的沈家姨娘苟且,还这么凑巧的被人撞见?”
陈连忠脸色难看。
姜云卿冷声道:“我去见周通的时候,曾问过他当时的事情,他说他去到那间房里的时候,陈五的确伏在沈家姨娘身上,可是两人却根本没有欢好时的动静。”
“他惊愕之下想要上前察看,却不想闻到房中有异香,也跟着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陈五就已经死了,沈家的那个姨娘被五花大绑的带回去沉了塘,而周通就以杀人之名,直接被丢进了奉天府大牢。”
姜云卿深吸口气,看着脸色变化不断的陈连忠说道:
“陈大人不是蠢人,你难道就没有想想,那房中的异香是怎么来的?奉天府和京畿卫的人,又怎么会那么快就去了沈家?”
“沈家是行商之人,本来应该是最怕招惹人命官司的人。”
“绣庄里面死了人,他们不是第一时间封锁消息,暗中报官,反而将事情闹的沸沸扬扬,而且居然那么快就确认了陈五公子的身份,第一时间派人到陈府,让您能赶在奉天府将尸体带回府衙之前,直接把陈五公子装棺带走?”
“如今周通已判死刑,你们又将陈五公子秘密下葬,推说是失足落水,可为什么还有人对周通不依不饶刑讯逼供,甚至将周家人赶尽杀绝?”
“说到底不过是有人想要坐实你为了遮掩你陈家家丑,严刑周通,枉杀百姓罢了。”
“陈大人可曾想过,一旦此事传出,你这户部尚书的位置可还坐得稳,而你陈家又会落得什么下场?”
陈连忠脸上血色尽消,被姜云卿的话说的后脊发凉。
如果姜云卿说的是真的,那他只要被坐实了此事,时候被人将这件事情翻了出来,就等于授人以柄。
单就这一件事情,就能让他丢了顶上乌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