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君璟墨恭恭敬敬的朝着孟天硕行了个晚辈礼,又朝孟少宁点点头后,这才转身离开。
等他走后许久,孟天硕才怔怔的看着窗外。
临近年节,天气越发冷了,接连大雪之后,整个府中都是银白一片。
窗外的树上挂着雪,偶有寒风吹过时,那雪就“扑簌簌”的落了一地。
“父亲。”
孟少宁在旁轻唤了声。
孟天硕回头,轻出了口气:“少宁,你觉得他会不会……”
“造反”两个字在舌尖徘徊了几次,到底没有吐出来。
孟家世代为将护佑大燕天下,哪怕被元成帝打压,哪怕被他扣留京中,孟天硕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谋反”二字。
孟少宁看着门外消失的君璟墨,心中倒是比孟天硕要安定的多,甚至反而有些欣赏君璟墨。
要是他明知道不可效忠之人依旧效忠,明知道不可辅佐之人依旧辅佐,那他们孟家早晚也会被他的愚忠所拖累,云卿将来也难以安宁。
孟少宁说道:“父亲,您是在担心什么?是怕璟王当真要谋反,孟家会被他牵连,还是怕数代忠臣之名毁于一旦?”
孟老爷子皱眉没好气的说道:“胡说什么,云卿既然嫁给了他,孟家和璟王府便已是一体,哪来牵连一说?更何况我孟家世代忠的都不是皇室,而是天下,那名声又值几个银子?”
“那您在担心什么?”
“我……”
孟天硕语噎。
孟少宁倒了杯热茶递给了孟天硕,对着他说道:
“父亲也说了,我孟家忠的从来都只有天下黎民,那是谁当皇帝又有什么分别?”
“而且您何必多想,其实不管璟王会不会造反,亦或是会不会起兵,于我们来说,都和现在没有什么区别。”
孟天硕端着茶杯怔了下:“什么意思?”
孟少宁微侧着头:“如今朝局如何,父亲心中也清楚,元成帝和太子之间注定难以两全,现在的平和也不过只是暂时的,他们二人之间早晚都会对上,而我们靠拢太子,便等于站在了元成帝对面。”
“退一万步讲,如果璟王将来真的要造反,咱们也不过是舍弃了太子而已,太子本也就是靠着璟王,于我们来说依旧是和璟王站在同一条船上,和现在有什么分别?”
“可是……”
孟天硕眉心紧拧:“太子是正统,君璟墨要是舍了他,却是乱臣贼子…”
孟少宁闻言忍不住啼笑皆非:“父亲,什么叫乱臣贼子?自古成王败寇,史书都是由胜的人来书写。”
“更何况您别忘了,这大燕的天下本就有君家一半。”
“当年君家先祖与太祖皇帝一起打下江山,太祖立朝之时便曾说过,要与君家一起文武共治,同享天下。”
“君家这些年退居臣位,那是因为他们更善武治不想夺权而已,否则就如同天子易臣,君家和李家后代同样都有掌管天下的资格,都是这大燕正统。”
孟少宁看着外面的天色,眼中带着几丝幽沉。
“君家辅佐李家这么多年,对大燕来说,有没有李家,天下未必会亡,但是如果没有君家,这大燕说不定早就已经亡了。”
娘娘有毒:王爷,您失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