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很快停了下来,十来个匪徒也追到了马车跟前,见马车后还跟着二十人左右的护卫,不敢轻举妄动,有个五大三粗的匪徒一把粗嗓子吼了起来,“我们在追主人家的逃妾,还望行个方便。”
说着便走了过来,想要扯走卫五娘。
卫五娘已经累得半瘫,听见粗嗓子正是之前打她主意的人,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手脚并用爬上马车,恨不得往车厢里躲去。
正当此时,车门厚重的帘子被一把掀开,一个身着丝质蓝袍的年轻公子弯腰走了出来,居高临下看着走到跟前想要拖走卫五娘的匪徒。
卫五娘忙解释道,“我不是什么逃妾,他们都是匪徒,迷昏了我们商队的人,想要劫财劫色。”
年轻公子看着粗嗓子,“你说她是逃妾,可有什么证据?”
粗嗓子冷笑道,“证据?我的话就是证据!劝你别多管闲事,万一被当成奸夫一起抓了,是要沉塘的。”
卫五娘大怒,“颠倒黑白,太过分了!身为窃匪竟然如此张狂!”
粗嗓子不再理论,攀着马车想要够着卫五娘,年轻公子给了后面一个眼色,两个护卫上前把粗嗓子按住,粗嗓子急了,吼了声,“还等什么!兄弟们,赶紧动手!”
后面的匪徒闻言,冲杀上来,和护卫斗成一团,只是,匪徒一来人数不及人家,二来身手也不如人家,没多久,便全数被擒。
卫五娘感激道,“谢谢郎君仗义相救,不知道可不可以麻烦您再帮我一个忙,我们商队其他人还在客栈,不知道那里是否还有匪徒,借您护卫一用。”
年轻公子应下了,一行人押着匪徒来到卫五娘他们住宿的客栈。
卫五娘方才跑得那么用力,那么拼命,还以为自己跑得离客栈很远了,如今回来一看,也只不过跑了几百米。
护卫们在客栈内外搜寻了一遍,又抓到八九个匪徒,动静闹得那么大,客栈里的人竟然也没有谁醒过来,果真是全给下了药。
匪徒全都听粗嗓子的去找卫五娘了,商队的货物还来不及转移,粗嗓子看着所有弟兄一个不漏的被抓起来,心里后悔不已。
早知道就不抓这娘们了!
谁能想到她运气竟然那么好,还碰上带着一群护卫的人,若只有那一辆马车,今晚指不定多了一桩生意。
事情了结了,卫五娘对年轻公子万分感激,“感谢郎君相救,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我把商队的人先喊起来。”
年轻公子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为什么要喊起来?”
卫五娘一愣,“呃,出了这么大事,虽然有惊无险,但总该让他们知道。”
“我们也还得睡觉呢,明早再叫醒他们吧。”年轻公子道。
只见他吩咐护卫把匪徒绑的结结实实,又留了几个人守夜,便带着其余人找空房间,反正店老板也都给迷昏了。
卫五娘傻了眼,眼见年轻公子踏着楼梯上楼,还真是打算去歇息,弱弱地问了句,“这,这还要去睡吗?”
年轻公子头也不回,“三更半夜的,不睡觉还能做什么?就是把匪徒送去官府,也要明天人家衙门开门才行。我们赶了一天的路,之前问了那么多家客栈,都没空房,这里好不容易有房间,当然要好好休息。”
“可是……”这里刚出过一伙窃匪,不太安全吧。卫五娘话没说完,人家已经没了影子。
连大堂里留下来守夜的几个护卫也都趴在桌子上打着哈欠。
卫五娘无语,这都什么人,心怎么这么大呢,要是再来一伙人匪徒怎么办?
更深露重,卫五娘感觉凉飕飕的,只好回到自己房间,关上房门,还把桌子都拖到了门后顶着,凳子也摆了上去。
生了刚才那样的事,她算是知道路途有多大风险了,怪不得要说父母在不远游,谁知道半路会不会丢了性命。
再次躺倒床上,她以为自己肯定无法入睡,要继续担惊受怕,但也许是这一番逃命过于疲累,她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再一睁眼醒来,已是第二天。
把桌椅搬开,开了门,走出房间,恰好对面房间的吴管事也开了门,说道,“卫娘子,早上好啊!你怎么看起来脸色不大好?昨晚没休息好吗?”
卫五娘看着饱睡一觉,面色红润的吴管事,心里有点塞,她无力道,“当然是没休息好了,生了那样的事。”
听卫五娘说完昨晚生的事,吴管事惊出一身冷汗,敢情他们昨晚都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亏他也算老江湖了,也落入别人的算计。
待见到那位年轻公子,吴管事可是千感谢万感谢,再一听,人家也是要去宁安县,便相邀同行,年轻公子倒是没什么意见。
把那群匪徒都送去见官了,这事也了了。两伙人一块上路,卫五娘听吴管事和那位年轻公子闲聊才晓得,那位年轻公子叫聂大郎,是宁安县本地人,在霸州做生意,这次刚好回乡。
霸州境内民风彪悍,比宁州更不太平,所以他上路带了不少护卫,也幸亏如此,不然即便碰上卫五娘也不一定能施以援手。
吴管事也去过霸州,对此深以为然,并深深佩服聂大郎敢在霸州闯荡,聂大郎不好意思笑了,“不敢当,要不是犯了错被东家扔到霸州去,我也没有那样的勇气的。”
“您还有东家?”吴管事惊讶道,看聂大郎年少有为的样子,他以为这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少爷呢,竟然只是给人家打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