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六爷离开后,沈小漾嘱咐三郎、四娘看好家门,别给陌生人开门,便带着沈二郎出门去了。
待到午时,东十三街人气正旺,沈家杂货铺前沈小漾和沈二郎带着两个抬着块招牌的汉子回来了,没一会,取下了旧招牌,挂上了新招牌。
“妙味斋?大娘子,你家铺子这是改名了?”有街坊好奇出来瞧了瞧。
沈小漾点了点头:“是啊,以后就叫妙味斋了。”
“卖什么?”
“卖吃的。下午我请你们尝尝。”
店里还剩些杂货,沈小漾提笔写了“转业经营,清仓大甩卖”几个大字,贴在立式原木架子上,摆在店门口,让沈二郎看着铺子,自个儿回后院做豆腐。
做豆腐可不是轻松活,浸豆、磨豆、滤浆、煮浆、点浆、压制六大步骤必不可少,人们将“打铁、晒盐、做豆腐”都归为艰苦的营生,沈小漾带着几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娃娃,也没指望过靠卖豆腐过活。
然而豆制品这么营养丰富又好吃的东西,还是应该出现在餐桌上的。
豆子是早上做红豆包时浸泡的,已经颗颗吸了水涨得鼓鼓的,饱满圆润,沈小漾把院子里的石磨冲洗干净,加水加豆转起了石磨,乳黄色的豆浆落在了小水缸般大小的大木桶里。
三郎、四娘两个闲得慌,笑嘻嘻地跑过来帮忙添豆子加水。
磨好了豆浆,沈小漾取出一个长长的纱布袋子,放进另一个大木桶,一瓢一瓢的将豆浆舀进布袋子里滤浆,末了,用力提起布袋子,拧紧,将水分全部挤出来,袋子里剩下的那一大团,便是豆渣了。
接着,将滤过的豆浆都倒进锅里,大火烧开,边煮边撇去浮沫。
煮浆的同时在旁边小锅上烧了石膏,碾成粉末,用清水调成石膏浆,倒入锅内烧好的豆浆里,边倒边沿着同一个方向搅动勺子,直到片刻后豆浆开始凝成豆花。
豆花凝好后,在木板做的豆腐框里铺上纱布,舀上豆花,满框后纱布包起来,顶上放上一块干净的大石头压着,压掉多余的水分。
沈小漾接连做了三框豆腐才停手,煮最后一锅时,舀了四碗豆花出来,撒上白砂糖,招呼三小来吃豆花。
青花瓷碗里白嫩鲜滑香甜的豆花轻而易举的征服了三小的嘴巴,恨不得再来三碗。
“阿姐阿姐,我还想吃。”四娘撒着娇,眼巴巴看着沈小漾。
“留点胃口,晚上咱们吃豆腐。”
待到豆腐做好后,沈小漾拿着木尺子和刀子,“刷刷刷”将每框豆腐横五块、竖五块的各划成了二十五块,每块长宽高皆为3寸。
将其中一框豆腐再切成小块,热锅下了半锅油,将豆腐小块扔下去,小火慢炸成了金黄色的豆腐泡,捞起来晾干。
铺子里原有些细藤编织的小篮子,做工粗糙,装不了多少东西,先前卖一文钱一个,沈小漾前几日又联系卖家要了一批,如今有好几百,用来装豆腐刚好。
一个小篮子能装4块豆腐,沈小漾往每个篮子里装了2块豆腐一份豆腐泡,准备送给东十三街及附近相熟的街坊邻居们。
日已西下,暮色降临了整个宁安县,李木匠正点着门口的红灯笼,却见门前来了一大一小,手里各提着一个小篮子,装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哎,是大娘子和二郎啊,吃饭了没?”李木匠招呼道。
“一会就吃,家里做了点豆腐和豆腐泡,想着大家没尝过,着,将手里一个小篮子递给李木匠。
细藤篮子里铺着片翠绿的芭蕉叶,衬着白豆腐犹如上好玉石,金黄的豆腐泡看上去也很有食欲。
李木匠接过篮子,惊奇地叫了起来:“看着可是稀奇玩意,你们有心了。最近家里怎么样?铺子还开吗?”
“改‘妙味斋’了,以后卖吃的。”
“以后要卖这豆腐和豆腐泡?”
“嗯。以后还请多多帮衬。”
“这个怎么吃?是菜啊还是点心?怪精致的。”
“白色的是豆腐,可以凉拌,撒点盐,淋上香油或热油,加一把葱花就可以吃了;或者红烧、油煎、煮汤都行,吃法随便。黄色的是豆腐泡,可以炒肉片、炒青椒、炒白菜,也可以红烧,塞肉进去酿,总之,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我这就让婆娘做来吃晚饭。”
“我们姐弟先走了,还要给其他街坊送点。”
“慢走哈,谢谢了。”
沈小漾和沈二郎花了大半个时辰送完了所有准备的篮子,回到家一看,三郎和四娘已经啃起了豆腐泡。
“阿姐阿姐,这个好吃。”
“没滋没味的你们也觉得好吃啊。”
“香香的。”
沈小漾笑了,“来,咱们今晚吃豆腐宴。”
红烧豆腐、香煎豆腐、小葱拌豆腐、肉末蒸豆腐、白菜豆腐汤、香菇酿豆腐泡……沈小漾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和三小吃了个肚儿尖,饱得快走不动路。
与此同时,收到豆腐和豆腐泡的十来户街坊们,也都心满意足的吃着前所未有的豆腐菜肴,啧啧赞叹着。
“大娘,平时连白菜你都能整成半生不熟的,这豆腐淋点酱油和葱花就能吃了,简直拯救了你的厨艺。”
“三娘,给你弟让几块豆腐,别都夹自个儿碗里,你弟挑食得很,难得这豆腐他爱多吃几口。”
“这红烧豆腐泡吃起来居然跟肉一个味道,也不知道是什么做出来的。”
“沈家杂货铺以后改卖吃的,这豆腐和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