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沈小漾和朱亦辙姜够了栗子,回到大路边等随从过来。
在他们下来的那个斜坡底下,之所以有路障,倒不是有歹徒想拦路打劫,光天化日之下,也没有什么歹徒敢在通往京城城门的大道上闹事,他们躲都躲不及。
而是因为有人大路上晒麦子。
沈小漾见到满地麦子的时候,笑得肚子都要抽筋了,朱亦辙把九州的路给修好了,原意是给车走的,结果没什么车,百姓反而把这大片又平坦又没有多少尘土的路当成了晒麦场。
“看来你还需要制定一个《道路交通安全法》,不然容易发生交通事故。”沈小漾笑道。
朱亦辙点了点头,脸有点黑,好不容易带人出来兜风,结果遇上路障摔倒翻车,真是无比沉重的教训。
时间过得很快,半个月后,朱亦辙邀请沈小漾出席九州的水泥路竣工仪式,仪式就在南城门举行。
沈小漾用过早膳过去的时候,南城门内外挤得人山人海,吸引百姓们过来看热闹的并不是水泥路,毕竟水泥路修建时他们就围观过,而是自行车赛和马车对抗赛。
赛程共有两百里,自行车和马车分别有十辆,选手都是镇北军中的好手,他们分别带着车在起始线那里等着。
京城百姓第一次听说“自行车”以及“自行车马车对抗赛”时,全都是懵的。
马车他们当然很熟悉,这自行车是什么玩意,能够和马车比速度?
听到有人说,这是人骑的车,能跑得比马车都快,很多人都笑了,这怎么可能,两条腿的人怎么跑得过四条腿的畜生。
等到下场见到自行车的时候,他们感到更加奇怪。
这车子跟马车相比,就只有两只轮子,人骑上去能立得住吗?肯定会摔下来。
不过,等到比赛开始,选手们跨腿坐上自行车,然后脚一蹬,飞快地冲出去的时候,他们全都明白过来,原来这车真的可以保持平衡,而且和马车比起来,速度一点也不慢。
虽然马有四条腿,但因为身后拖着沉重的马车厢,速度一开始就比不上自行车,然后……再也没有跟上过,被远远甩在后面。
百姓们刚开始冲着自行车来的,形成过半,就变成了为各自喜欢的选手加油呐喊。
“七号的黑小子,赶紧加油啊!我给你下了注!”
“九号又超了一个人,现在排第三了!”
“排第三又怎么样,肯定追不上最前头的四号,四号都甩他们好几里了。”
“欸?是吗?我居然没看到四号过去……”
每个选手背后都贴有号码,这还是沈小漾给朱亦辙建议的,说既然是比赛,不标出号码怎么知道输赢。
比赛道路只有一百里,需要折返回南城门才能完成两百里,沈小漾被安排在嘉宾席,席位在高台上,远远就能看到返回来的选手。
骑在最前面那人,她揉了揉眼,感到有几分熟悉,便问一旁的朱亦辙,“那个人怎么看着有点像流风?”
“嗯,就是流风,他很喜欢自行车,刚造好就学会了。”朱亦辙笑道。
“感觉画风有点突变。”
沈小漾吐了句槽,流风不是整天和情报刑狱打交道的吗?明明应该是个一脸阴沉不苟言笑让人看到就心里发冷的家伙,居然是个自行车爱好者。
这种反差突然让人觉得他有点萌萌哒。
他们两人交头接耳的时候,隐藏在围观人群里的王三娘看着眼睛嫉妒得发红,赐婚圣旨下来后她也不敢松懈,仍然每天往太后那里跑,希望早点把婚期定下来。
然而,太后总是敷衍她,不是说“这事不急,阿辙现在忙着主持修路,经常不在京城”,就是“你们两个人的婚事自己商量也好,我全都做主恐怕你们也不乐意”。
她坐等右等等不到结果,算是明白了,恐怕上次的赐婚惹恼了辙王,太后根本不敢再继续给他施压。
她看明白之后,就不再天天过去山庄,而是隔三岔五才去一趟,其余时间则锲而不舍地打探朱亦辙行踪。
不过朱亦辙行踪又哪里是那么好打探的。
想收买辙王府的下人,结果那些人全是镇北军中退役的人,嘴巴紧得很,给多少银子都不透露消息。
“王爷的行踪是军事机密,我要是说出去会被砍头的。”
好在听说这次竣工仪式他会露脸,所以她一大早就过来了,见到设置有嘉宾席位,便兴高采烈地走过去,不想,竟然被人拦下。
“台上闲人免进,想观看的麻烦站在台下。”随从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是王三娘!”王三娘扬起下巴,不屑地看着那随从。
随从撇撇嘴,王三娘怎么了,王四娘也不行,“不好意思,嘉宾名单没有您。”
“放肆,我是辙王的未婚妻,一个嘉宾席我还坐不得?”
王三娘当即怒了,她将来是镇北军的主母,这些人有没有点为人下属的意识,也不打听一下自己主母姓甚名谁吗?
等她和朱亦辙完婚,她一定要裁撤这些白长了两双招子的家伙。
随从略为惊诧地看着王三娘,王爷的未婚妻?好像王爷确实被赐婚了。
他犹豫了下,对另一个随从说道:“你先看着,我去问问扶风大人。”
说完,便先走了。
王三娘气得肺都炸了,竟然还要拿意见?!难道不应该立刻放行吗?
果然对她一点都不尊重。
就在她等待的时候,沈小漾刚好也来到台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