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三爷离开宁安县时,带走了一份甜品方子和合作契约,沈小漾算是纯技术入股,经营管理不插手,白三爷爱怎么玩怎么玩。
依白三爷的风格,自然是不掏空贵人们的口袋不罢休,在京城开了家风雅的甜品店,卖的贼贵贼贵的,京城人还趋之若鹜。
不光是贵妇娘子们爱去,以前偷偷喜欢甜食的大老爷们也借口给小娘子小郎君买点心跑去聚餐,大有把那家店当作“甜食男子俱乐部”的意味。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越炎热,宁安县这边的辣椒终于迎来了第一批收获。
老田头一大早便和三个儿子去山里摘辣椒。
别人家孩子不少小小年纪就去城里当学徒工的,可以帮衬帮衬家里,日子过的比较宽裕。
老田头一家却是几代人都老实巴交,一辈子都在地里刨食,风调雨顺的年份也还不错,若干上灾年,连吃饱肚子都难。
三个儿子渐渐成年了,两个小娘子也到待嫁年龄,老田头自己苦了几十年,不希望孩子也这么没出息,可是没本钱也没门道给孩子安排安排。
赶上这次县里召集大家开荒种辣椒,老田头思忖了几天,咬咬牙,签约了。不就是开荒么,庄稼人,别的没有,一把力气总是有的。带上三个儿子,一口气开了二三十亩地。
村里像他这么配合的没有几个,旁人家一般开个三五亩,试探试探再说,哪有一上来豁出命去的。
往城里挑辣椒的路上,碰上相熟的人,笑着打招呼:“老田头,你开了那么多地,天天摘都摘不完哪。忒够魄力的,要是人家突然不收怎么办。”
老田头嘿嘿笑了两声,没回话。人生总有些时候,不得不冒些风险,样样谨慎小心的,坏不到哪去但也好不到哪去。真要被坑了,也不过浪费半年功夫,他人命就是了。
天色虽早,妙味辣椒作坊前却堆的满满当当都是红彤彤的辣椒,大伙都是趁着早上没那么热去摘了,不然大中午太阳那么大可吃不消。
新来的都去领了个号,大伙可以歇一歇,叫到号的再挑过去称重。老田头拿了个号,大字他还认识几个,是九百多号了,原来他来的也不算早了。
轮到老田头和他三个儿子时,四担辣椒足有四百斤,按一斤一文算,一下子得了四百文,顿时笑的见牙不见眼。
他们家种的多,估计每天都能摘个几百斤,能卖上两三个月呢,要是照顾的好些,三四个月也是可以的。
不行不行,得赶紧安排地里守夜,被人给偷摘损失可就惨重了。老田头带着儿子喜滋滋的走了。
那些半信半疑的种了一两亩的,这会自然有点心痛后悔,便是明年多开些荒地,这地总是有数的,哪里还有那么多地给他们开。
当初的辣椒种子大致分了两类,一类是短短小小的野山椒,一类是尖尖长长的魔鬼椒。口感上还有细微的香辣区别。
野山椒趁新鲜或做了鲜辣椒酱,或做了泡椒。鲜辣椒酱有三种口味,原味剁椒酱,蒜蓉辣椒酱,萝卜辣椒酱,鲜辣味满满的。
魔鬼椒则晒干了,有的炒了舂碎做成辣椒面;有的做成干辣椒酱,口味繁多,诸如油辣椒酱,豆豉辣椒酱,鸡肉酱,牛肉酱,菌子酱等;还有的做了辣椒油。
此外,沈小漾还调了干锅底料,火锅底料,烧烤调料,蘸水料等调味料出来,装在油纸包里,一份份的,有多有少,有少到一盆菜的,也有多到一大锅菜的。
为了配合推广,妙味斋培训班特地开了干锅班、火锅班、冷饮班。冷饮班是为了干锅火锅附加的,大热天的,吃着麻辣鲜香的干锅或火锅,没有一杯晶晶亮、透心凉的饮料怎么称得上惬意!
硝石制冰的法子早已有了,不过掌握在个别人家手中,那些人家每年夏日光卖冰给富贵人家就能一年活得舒舒服服的。
沈小漾这一公开,颇有点断人财路的意味。然而,她又教了各色冷饮的做法,卖不了冰,卖冷饮也不错呀,再说,不也有懒得做冰,需要买冰的冷饮店嘛。那些人家对妙味斋可真是又爱又恨。
有了这一番动作,一夜之间,宁安县铺租都涨了好几成。
为什么?
有了妙味斋培训班,宁安县颇有点美食朝圣地的意味。没开班时城里都有很多外地赶来的人等着开班,学完了第一件事不是赶紧回家开铺就是在宁安县租个铺子开店。
但凡在宁安县激烈的美食竞争里活下去的店铺,在其他地方开分店是轻轻松松的事情。乃至于形成了总店在宁安县的食铺还能让食客高看几分。
这和现代餐厅说自己总店或总厨出自法国日本意大利什么的,让你瞬间觉得正宗且权威一个道理。
铺子供不应求,宁安县人们也变得精明了,只租不卖。反正妙味斋培训班一开,铺子价格就会蹭蹭蹭往上涨,早先卖了铺子的人心里都在滴血呢。
除却心里乐开花的铺主们,其他人们也都被一道道新鲜菜式逗乐了。
反正干锅火锅不需要大厨,底料配菜准备好,就能热热闹闹开吃。有了妙味斋的秘制干锅/火锅底料,味道都差不多。
干锅兔、干锅鸡、干锅牛蛙、干锅虾蟹什么的,越吃越香,越吃越辣,辣到眼泪鼻涕出来了还是忍不住吃,喝一口夏日杨梅制成的冰冻酸梅汁或者梅子酒,爽到飞起,神仙日子也不过如此罢。
廖士子便是享受神仙日子的一员。他和几个士林好友从京城一路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