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韦玉树原本是老神在在的喝着茶,想来是把今晚的摩擦当成了普通的婆媳纠纷,只打算来走一个过场,但听得韦老爷子也了话,这才晓得事态的严重性,忙坐正了身子,不解道:“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究竟出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有数。”
韦老爷子淡淡的瞥了袁氏一眼,就当是间接回答了儿子的问题了。
“爹,儿媳听不懂你的意思。”
袁氏面色一变,旋即做出了若无其事的模样,嘴硬道。
“你听不懂?”
韦老爷子轻笑了一声,“那我就不绕弯了,索性一桩桩,一件件的给你掰扯清楚了。但是,在那之前,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说着便缓缓地站起身来,踱步至袁氏的跟前,“跪下。这两个字的意思,你该不会听不懂吧?”
“我不跪!”
袁氏虽心里虚,两腿软,但一觑见王氏那幸灾乐祸的神色,终究是羞恼的情绪占据了上风,不愿意就此服输,便继续嘴硬道:“儿媳是商户出身,打小就没读过书,连大字都不识几个,又哪懂得那么多弯弯绕绕?如果我真有什么错,爹就直接指出来,我改了就是了,何必这样糟践我呢?”
要知道自从她嫁进门以来,日子一直都过得顺风顺水的,要面子有面子,要里子有里子,连泼辣蛮横的王氏都只有被她耍得团团转的份儿,试问何曾被人如此威逼过,何曾这般丢脸过?
所以,她不能跪。
只要今日真跪下去了,之后即使她站得再直,腰板再硬,也会在韦家人的面前抬不起头来,什么面子里子也都丢光了,还可能随时被王氏拿出来取笑一把。这对于心高气傲的她来说,比死了还难受。
“红儿,你犟什么?还不快跪着,听爹教诲!”
韦玉树倒不怎么关心她心里的千回百转,反正跪的人又不是他,也不是翠翠,他乐得做一个现成的大孝子,严格贯彻了自家爹爹的指示,冲她厉声道。
“大郎,我真是看错你了!”
见丈夫也不给自己面子,袁氏顿时就红了脸,气道:“你居然是这等无情无义的小人!我为你生了女儿,我为你操持家业,你……你却和旁人一起糟践我来了!我、我不活了!”
她猛地侧转身,往他面前扑去,伸出尖尖的指甲就挠上了他的脸,“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出去干什么好事去了!你放着正经差事不做,去当那走街串巷的泥瓦匠,哪里是舍不得我,舍不得孩子们,分明是舍不得那个臭sāo_huò!”
韦玉树原本是能躲过这一下的,但不知为何,他身体突然僵住了,直愣愣的杵在那里,被她抓了个‘头头是道’,杠上开花。
“你上了她的床就下不来了?呵呵,她的床上功夫很厉害是吧?比万花楼的翠兰小娘子还生猛?真看不出来啊,一个磨豆腐的小寡妇,磨起男人来也挺带劲的,看样子都快把你磨成豆渣了,没个人形了!”
袁氏一边挠着,一边骂道。
“床上功夫?”
潜伏在外面的韦芙儿先是被袁氏的撒泼吓住了,继而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兴致勃勃的道:“在床上还能练功啊?”
“而且,还能练得很厉害?”
韦蓉儿也是兴致高昂的样子,双眼里满溢着惊奇的神色。
“要不,我们改天也一起练练!”
韦茉儿则已经是摩拳擦掌的状态了。
“……”
韦团儿无语凝噎。
“蠢妇,你胡说什么?”
屋里的韦玉树面上愠怒,暗地里却松了一口气,“我只不过是去胡寡妇那儿借了一口水喝,还帮她修缮过两回屋顶而已,哪有你想得这般龌龊?”
“呵呵,借了一口水?是借了她缸子里的水,还是拌了她嘴里的口水啊?”
袁氏怒骂道。
“臭婆娘,还不赶紧把你的手拿下来!你再挠两下他就破相了,哪还能出去见人啊!”
王氏是心疼儿子的,却因在她手底下吃过不少的暗亏,故不敢直接上去拉架,只得在一旁色厉内荏的喊道。
“见人?是去见那个臭不要脸的烂货吧?我偏就不如他的意!”
袁氏却闹腾得愈起劲了,长指甲有几次都险些扎进他的眼窝里,看得人心惊肉跳。
“闹够了么?”
能镇得住场子的仍只有韦老爷子一人。
“若是闹够了,就拿你遣回袁家去。”
他依旧是轻笑着,神色平静无比,但所说的内容却惊悚到了极点,让在场的人都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不妥吧?使不得吧?这哪行啊?”
王氏是最先反应过来的,“此事可大可小,却断没有严重到这个地步啊!要是让亲家晓得了,还以为咱们是存心苛待儿媳呢!”
当初她撺掇着老大把翠翠赶走,是占着对方过门数年无所出的理儿,加之那头的亲家比她还硬气,不等她主动撵人就把翠翠给接走了,结果虽是把韦玉树怄得躺了小半个月,但她却爽得不要不要的。可袁氏的情况不同,一看就是个体格壮实、有宜男相的妇人,指不定哪天就给她生出个大胖孙子来。况且老大并非是真心爱重袁氏,若袁氏想要在家中站稳脚跟,讨得老大的欢心,那就得多多的仰仗于她,求助于她,恭维于她,这无疑会让她很有成就感,觉得自己凌驾于众生之上了。
而这种感觉,是翠翠无法给她的,冯氏更给不了,只因这俩妖艳贱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