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韦团儿冷笑两声,补充道:“你生怕我掉不下去,就天天在这里守株待兔,然后故意出声,引我过来,是不是?”
话说她真是一如既往的倒霉,居然能摊上这么个睚眦必报而又有行动力的小鬼,宁可在大热天冒着中暑的风险也要不辞辛苦的过来给她挖坑!
“我真不是故意的……”
许是觉得不好意思,渣渣的头便埋得愈低了,像只可怜巴巴的鸵鸟,就差直接往沙子里钻了,“那个……你先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
“好。”
韦团儿心里一动,蹭地直起身来,笨拙的学着级马里奥的招牌动作,整个人拼了老命的往上跳跃和蹦跶,却怎么也够不着他的手,不禁着急道:“你再趴下来一点,把手再伸长一些!”
“哦!”
渣渣毫不犹豫的照做了。
“哈哈,下来吧你!”
见他中计,韦团儿得意的奸笑了一声,顺势就把他拽了个正着,并借着下沉的力道死命一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扯下了坑洞。
“看我踩不死你!”
而后,她灵活的跳上了他的背,用力一踩,再轻巧的一跃,就成功的脱离了这里,来到地面,再投给他一记轻蔑的目光。
“……”
渣渣在坑洞的底部保持了很久的扑街姿势,直到膝盖和屁股上一股钝痛传来,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是被人涮了。
“呀,我不是故意的。快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
韦团儿心情很好,没有马上闪人,而是笑眯眯的蹲在了那里,用上了他之前的说辞,存心就想看他笑话。
“咦?”
原以为能把渣渣给气个半死,没成想他愣了愣,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怎么你今天一直都没有自称为‘人家’了?”
“呃……”
韦团儿默然无语。
这人的关注点,为何会清奇至斯呢?
“你刚才是不是说了守株待兔?犹守株待兔之蹊,藏身破置之路也?看不出来你年纪这么小,就读过《论衡》了,还懂得其中的意思?”
他眼里充满了惊奇,继续道。
“这个……”
韦团儿无语默然。
她只晓得守株待兔是小学课本里的一则浅显的成语故事,具体出处却是一概不知的。
“你还晓得兵不厌诈的道理,故意引我入套?原来你不止读过《论衡》,还看过《北齐书》——事贵应机,兵不厌诈!”
他眼睛开始放光了。
“你想多了。”
韦团儿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一滴汗,面无表情的回道。
“不,我是想的太少了!”
他霍地站起身来,在原地激动的转起了圈圈,“我简直就是井底之蛙!仅仅是因为自己比旁人懂的多了点,脑袋聪明了点,记性好了点,书法好了点,才华横溢了点,就整日沾沾自喜,觉得天底下再没有比我更天纵奇才的奇才了,便再也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了!真是轻狂,真是浅薄啊!”
这位兄台,你可千万别泄气啊!
要知道即使你的见识浅薄了,但你的脸皮好歹是很厚实的呀!
韦团儿挺想这样吐槽他的,可只要一想到两人实际的年龄差,便忍不住走上了头一回的老路,决定不和他一般见识了。
“你言重了。”
于是她努力摆出了一副温柔而又纯洁的表情,说道。
“你姓什么?”
他没有理会她的善意,而是很突兀的问道。
“啊?”
韦团儿觉得眼下这个走向隐约有点儿诡异的意味,不禁心里毛,但一对上他天真无邪的目光,她便想道:虽说名字不能随意告诉外人,但姓氏应该没问题的。况且他只是个小毛孩,用不着避讳那些。
“能不能告诉我啊?”
他催促道。
“我姓韦。”
她刚好也做好了心理建设,便无比干脆的答道。
“韦团儿?”
而他展开了笑颜,带着一分疑问,几分试探,唤道。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韦团儿警惕的望向他。
来到这个世界一年多了,还是第一次有人连名带姓的叫她,这感觉和无码裸奔有些相似,让人挺没有安全感的。
“上次你走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团儿’、‘团儿’的叫你,这次再问下你姓什么,不就能知道的差不多了?”
被她直勾勾的目光盯着,他竟是羞涩的扭过脸,“好啦,我知道是不能随便叫别人全名的。你放心,我只是确认一下,以后再也不会了。”
“也对。”
反正误会解开了,他以后就不会吃饱了撑着跑过来挖坑了,和她自然也不会有多少交集,顺带也不会再把她的姓名叫着玩了。
“上来。”
想到这里,韦团儿就释然了,立刻俯身向他伸出手,半开玩笑的说道:“你可千万别学我,把我给拽下去了。”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哪有这般幼稚?”
虚岁已满六岁的他倒是挺有资格说这句话的。
而他之后的动作也果然没那么幼稚,老老实实地任她拖了上来,没有搞小花招。
“帕子还你。”
待他重新回到了地面上,便笑着把帕子递给她,“以后你还可以用它的,因为我没有拿它去擦鞋底。”
“那你上次是用什么擦的?”
帕子的表面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可疑的污迹,并带着一股淡淡的皂荚香味,貌似是真的没有被他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