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疏影的身体在水里一点一点下沉,她大睁着水眸,怔怔地看着自己一身艳丽的红衣在水波里荡漾,脑子里却是一片混沌,根本就什么都想不起来。她发髻上的玉簪被水流冲落,墨发披散开,红衣,墨发,映衬着她此刻几乎没有生息的容颜,美到令人心碎。
因为是晚上,水底几乎没什么光线,黑暗里仅有一丝丝朦胧的灯光隐约照见自己的影子。叶扶风在水下半眯着眼睛,找寻了好半天这才发现了花疏影的身影,他紧绷着的那根弦蓦得一松,想也不想便立即游了过去。他一只手拉住花疏影的手,将她拉入自己怀里,从未有过的急切,薄唇相贴,给她度气。
花疏影长睫颤了颤,身体的燥热却使得她本能地攀附住叶扶风,所求无度。
叶扶风心跳狂乱,不敢推开花疏影,怕她再溺水,只好由着她百般折磨自己。有那么一刻恍惚,他甚至觉得,也许两个人就这样一起死在水下,也未尝不好。
死了,就不会重蹈前世的覆辙了吧!
可感受着怀中之人的无助和这具躯体的鲜活,叶扶风猛地回过神来,他一手圈着花疏影的腰,一边迅速地往水面冲去。
破水而出,水花四溅。
两个人都狼狈不堪。
叶扶风急喘着,一手胡乱地抹一把脸,昏黄的灯光里,入目所及是花疏影被水流冲得凌乱的衣衫,香肩**,性感得一塌糊涂。一双薄唇,也因为亲吻,而变得旖旎艳丽。他眸光暗了暗,眼底浮现一抹决绝,蓦地低下头去,再次狠狠地吻上去。
一个可以说是凶残暴戾的吻,却在他的手碰触到她光裸的肩头时戛然而止。
自己并不是她所期待的,也不是她所需要的。
这样的认知,叫叶扶风身体里骤然升起的热度一瞬间冷却,他强迫自己退开一些,深呼吸数次,然后看也不看花疏影,便抱着她飞身离开了四海书斋。
见到云晚歌的时候,云晚歌已经歇下了。
叶扶风一脚踹开云晚歌的房门,不等他披衣起身,就径直把花疏影丢到了他怀里,语气冷冽得好似千年不化的冰雪,只有简单的两个字:“救他!”
云晚歌一时不妨,怀里就多了一个人,他凭着气息一下子就判断出来那人是花疏影。
花疏影的状态很不好,时间越久,药性就越强烈。
云晚歌摸到花疏影的脉搏,下一瞬神色剧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竟给她用相思之毒!”
叶扶风心中阴郁,本想将人丢下以后立即转身就走,却不想云晚歌居然这么快就查出来花疏影所中之毒。他脚步不由得迟疑下来,掩在衣袖里的手下意识地紧握成拳。
“是辰王。”三个字,字字杀意。
云晚歌摸索着勉强制住花疏影作乱的手,问叶扶风:“从她中毒,到现在,都发生了什么?你们,有没有”
“没有!”叶扶风斩钉截铁地回答,语气里说不出是愤懑还是酸涩,“他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