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向贾义使了一个眼神,贾义顺着庄严的目光看去,正好与周尧的目光相对。虽说都是同行,见面的机会也是不多,能够为了一项目聚集到一起,更是难得,于是贾义笑呵呵地说:
“哦,原来是周师傅在这里,幸会幸会!”贾义拱手做了一个揖,礼貌的笑道。
“不敢当不敢当,二位前辈好。”周尧还了一礼,也拱手做了一个揖。
周尧对这两人也是相当熟悉的。贾义和庄严是风水行里最有名气的两位,一高一矮,一瘦一胖。也正是由于给人造成这种强烈的视觉反差,所以一提起贾庄二人,行里没有人不知道的。两人的年纪比周尧大上十岁左右,在行里也算是资格最老辈份较高的人物了。
要论真本事,周尧在二位面前是自愧不如。如果这一行里有评分制度,并且以十分为满分的话,那周尧勉强能评个三分,而胖师傅庄严至少能评个五六分,而瘦高个的贾义就更高一些了。
反过来在贾庄二人眼里,周尧就是一个地道的神棍。
周尧给别人看风水,那是有真有假,连蒙带骗。那些客人们的心态跟有病乱投医是一样的,再加上周尧天生一张能说会道的嘴,把客人忽悠得简直要拜他为仙人。
当然,常在河边走,也有湿鞋的时候。遇到那些对风水玄学明白一些的客人,周尧的招数就不灵了,反倒让客人认为他是个江湖骗子。
说他一点不懂吗光靠骗吗?当然也不是。没有点“功底”,就是想忽悠外行也是不可能的。可是周尧那些本事,也绝对没达到能惊动一个区委书记的份上。
在林扬看现场的时候,他一人在前,安若素在后,左右两边分别是秘书刘卫宁和周尧,郝妍姐弟俩则一直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而贾义和庄严又是从众人的侧后方走上近前的,自然是只注意到了周尧,而忽略了其他人。
庄严在心中冷哼一声,心说:周尧这个半吊子,骗骗小孩子还差不多,敢在安书记面前丢人现眼,还想抢我们碗里的食吃?没门!
总觉得自己是行业中的佼佼者,一种优越感油然而生,“瘦头陀”庄严越发的昂道挺胸起来。至于要不要拆拆周尧的台?庄严心里琢磨一下,还是算了,跟这种小人物动阴招,不值当的。
于是庄严瞪着肥肥的圆眼睛,皮笑肉不笑的冲着周尧说:“小周师傅也来看风水?那可是多留心呐,别看走了眼。”
此话一出,一股火药味也跟着冒出来了。俗话说:同行是冤家,何况在一百多万的酬劳面前,庄严虽有心压火却是急功近利,说话自然就冲了些。
贾义有些不满庄严的态度,好歹大家都是风水师,就算有内部矛盾,当着其他人的面,至少应该先收敛一点嘛。于是贾义悄悄向庄严使了一个眼色,庄严才把后面火药味更浓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尽管如此,周尧还是感觉全身不自在。当众接人短跟当打脸差不多,尤其还是在安书记面前给他来个下马威,周尧心里像堵了块大石头。可是两位是老前辈了,周尧在这两人面前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人物,于是不得不表现得相当恭敬一些:“呵呵,庄师傅误会了,我今天是陪着另外一位高人来看看现场的。”
贾义摸了摸耳边的一缕银发,对周尧的话又惊又喜。随着时代的发展,风水这一行日渐衰落,贾义本着惺惺相惜的心态,对周尧提出的这个高人非常感兴趣。“高人?请问,是哪位高人,也让我贾某人认识一下。”
不等周尧说话,另外一个声音响起。
“莫不是,拿着图纸的这位?”庄严城府不深,藏不住事,不过他也是个细心的人。用排除法,最后将目标锁定在了林扬身上。一边向周尧问着,一边上下打量着林扬。心里却是差点笑背过气去:这不是一个毛孩子吗?怎么就是高人了呢?难道周尧的水平退步到要拜小孩子为师的份上了吗?
“正是,正是。”周尧点点头表示确定。
“哼哼哼……”庄严还是没忍住笑意,几声冷笑从鼻子里发出,笑声之中蕴含着无比浓烈的鄙视意味。然后再一次上上下下把林扬看了个遍,那种眼神就像是能看穿林扬的五脏六腑似的,看得林扬心里好不痛快。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庄严马上变换了口气,违心地说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一边跟同事们研究大楼的事,一边注意听这边讲话的陆建国此时也是心里微微一颤,顺着庄严的话,把目光投在了手拿图纸的林扬身上。通过周尧的话,陆建国已经确定这个神情淡定的年轻人就是安书记请来的“高人”。心想,这下可有好戏看了。三个风水师,之前贾庄二人的意见就不统一,这回又来了一个年轻人,公家给的这碗粥可不知道最后会谁喝到呢!
本来周尧在二位前辈的眼里就是个不着四六的江湖骗子,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居,在周尧身边出现的人,恐怕也不会比周尧好到哪里去。于是庄严打心眼里就没看上林扬,或者可以说,也把林扬归到江湖骗子一类当中去了。心里越是给林扬下了这个定义,就越觉得林扬可气。没事跑这来抢食吃,真是不自量力!
庄严上前一步,来到林扬面前,说:“年轻人虚心好学,是好事。”
这一句听着还像那么回事,林扬没有作声,等着他说下去。
“不过呢,听叔叔劝,回家好好学习去吧。这一行的水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