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像赤司会说的话。”清水亚美用叉子将抹茶千层分成方便入口的小块,听面前的人垮着脸抱怨,幸灾乐祸地道,“那你呢?想答应吗?”
“篮球部还能算是小队长的一言堂,可洛山嘛……他毕竟还只是个一年级生吧?要是答应了,铁定又有得我折腾的。不太想出这个风头。”叙述的过程中,巧妙地含糊带过了此事的起因,黑子静也一边感慨语言的艺术。自己的那份吃完了,她就一边光明正大地偷吃清水亚美的,一边将话题引向自己想要的那个方向:“对了,我来的时候,小队长让我给学姐你送个东西。”
“赤司?给我的?”拿叉子顶端反手拍开偷吃小贼的手,清水亚美挑起眉,半天没想出来那个满肚子坏水的赤司征十郎这次又抽什么风。戏谑地故意把盘子挪到离黑子静也远远的地方,她也没所谓,打算见招拆招地一伸手:“行,给我吧。”
黑子静也把文件袋给了清水亚美。本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机密,可清水亚美只从里头拿出了轻飘飘的一张纸,纸张单薄,她能隐约瞧见黑字和横竖线条透过纸背,竟像是一份……表格?或者申请书。
清水亚美却久久沉默,只是盯着那张张失神。黑子静也也不催,慢条斯理地趁机把抹茶千层吃干抹净,她趴在桌子上,仰头看着对方,嘴角上扬,有点像在撒娇:“学姐~这是什么呀?小队长说你看了,就会有事要跟我说的。”
“他又搞什么。”清水亚美揉了揉太阳穴,知道大鬼开始动手了,眼前这也是个难缠的小鬼,便不再瞒着。她本还有点捉摸不透赤司征十郎的意思,如今却仿佛明白了什么。把那张纸反扣在桌上,她打算坦白,但在开口时,忽然觉得事多词穷,竟不知从何处开始,斟酌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讲起故事。
………………
…………
……
清水亚美出身不低,不然那些评委和老师们,也没必要总是哄着她捧着她。她总是要配上“最好”的,帝光是国中的名校,那高校也不能例外。
除了名列前茅的大学入学率,和各种社团频频获奖的光辉历史,洛山本身悠久的历史和传统老牌作风,在上层圈子里很是吃香。清水亚美从帝光毕业后,自然而然地,被家里塞到了洛山就学,就如一年后的赤司征十郎一般。
其实这也没什么,在她眼中,去哪里也没有什么分别,何况洛山每年的赞助费都叫验钞机累坏了,硬件设施、师资力量都排的上数,清水亚美没有讨厌的理由。事实上,她生得好,家里也不差,在洛山轻而易举地就能混得风生水起,唯独一条,让她觉得不适应——舞蹈社。
洛山的舞蹈社也是大社团,根据舞蹈种类再细分成几个小社团,例如芭蕾舞、日本传统舞,日本传统舞又分流派,林林总总下来竟有六七个小队。只是清水亚美把宣传单子来来回回找了个遍,独独没有现代舞那一支。
清水亚美并非只会现代舞。她底子好,家里能找来的老师无不是优秀的舞者,自然需要触类旁通,什么都了解些许。她能踮起脚尖跳出天鹅般的优雅,也可以穿上厚重和服,演绎平安京遗留下来的婉约风姿,只是她都试过以后,还是更喜爱现代舞的热烈自由、无拘无束。因为她喜爱,所以愿意努力,愿意吃苦头,最终以稚龄赢来掌声如雷。
舞蹈社的新生还不能进入分团,不管来历出身,都要先统一练习一段时间,看看能力和风格,再决定去处。清水亚美自然是拔得头筹的,与前辈们热络之后,也提出了建立新的现代舞分团的提议。社长笑笑说会考虑,她便没再啰嗦,日后偏偏不小心听见了闲言碎语。
“还只是个新人,口气却不小。新团?新团也是她能撑得起来的么。”
“她国中听闻是在帝光念的,好像还是什么社长吧?不过那是新建的社团,没有什么底蕴,也难怪……”
“到底是清水家的妹妹,年纪小不懂事,你们当玩笑说说就罢了,可不许闹得不好看。”社长的声音含笑,同那天说“会好好考虑”时没有什么不同,“现代舞那样子的,难登大雅之堂,我们做前辈的好好引导就是了。她功底不错,芭蕾跳得也尚可,北条你回头多带带她。”
有人笑嘻嘻地应下。
清水亚美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冷笑一声,直接推开了门:“我本是觉得事情繁琐,又是我提出来的,应当尽善尽美,多做一些不让社长平白多费心思。不过现在来看,大概是不需要的。”
她把手里整理好的关于新团建设的企划案放回自己的包里,抬起下颌看向所谓的前辈:“说起来,要是我没记错,北条前辈前些年在国中的时候,全国比赛好像失利了?真是可惜。倘若北条前辈喜欢的话,下次我把奖杯带来给您瞧瞧摸摸,也算是圆了过去的一个梦吧。”
北条的脸一下子涨红,也不晓得是气得还是羞得。社长皱起眉想要制止,清水亚美抢先开口:“背后伤人的事,我不屑于干,讲究一个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都二十一世纪了,想想也只有历史糟粕留下来的长舌妇,才爱躲着说些小话——物以类聚群。瞧着时间不早,我就不奉陪了。”
清水亚美骂人不带脏话,但每个字都刁钻得不行,连消带打把一群人都给骂了进去。女孩子本就更计较脸面一些,社长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清水,慎言!”
“我说了,道不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