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无毗桥之战是奠定这次忍者大战结束的基础,也是火之国成为最大胜利国的标志。同时还是木叶水门班的成名之战。
但是这一战也不代表忍者任务都结束了,还有很多收尾,暗杀,清理的工作,水门班无论是谁都忙得不可开交。他们没有时间悲伤,没有时间去宇智波家道歉,甚至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但也是他们的幸运,终于可以什么都不去想,从脑海里模糊着伙伴故去的事实。
忙碌可以让人忘记一切。
但是忙碌过后,那空虚的时刻,悲伤可能呈百倍万倍迸涌而出。
就像现在,明明是最热烈的夏天,卡卡西却感觉从血液骨头里透出的寒冷,他愣愣的站在人群中,额上留着热汗,呆滞的看着一个又一个或熟悉或陌生的人上前献上白花。
今天是刻慰灵碑的日子,只有在这次战争中过世的木叶英雄可以被铭刻在上。
‘连遗体都没有,只能这样来纪念啊’
透明的汗珠一点点从额上滑下,划过脸颊,汇聚在下巴,一滴滴的落下。亦如清泪,同样咸苦。这样狼狈的模样极少出现在这位天才忍者身上,此时他却浑然不知,只是定定盯着那黑亮的坚石,忍者敏锐的眼力让他轻易找到那行工整的小字。
‘宇智波夏美’
剧烈的头疼着,一直无视的伤口被硬生生撕开,痂痕开裂流出黑红的血。卡卡西感到眼睛干涩异常,却怎么也流不出泪。明明旁边两位伙伴已经泣不成声,就连心中永远云淡风轻的老师也沉闷的闭眼,任由泪水倘过脸颊。
‘你真的是被许多人爱着的呀’
在场穿着团扇样式衣服的不止有带土,族长一家,还有很多他不认识的人,那些人脸上无一不带着悲痛可惜的负面情感。
‘木叶警卫队的人死了并不会刻在这,所以他们都是为了’
在这极热的天里,卡卡西却深深的吸了口凉气,他突然恨自己为何要有这种小聪明,得出这些结论徒增伤感。
“夏美酱明明很强的”
开口的是跟带土有几分相似的少年,他不知何时走到了水门班旁边,一直侧头打量那位少女昔日的伙伴。他缓缓开口,双眸如清水湖泊般寂静,没有怒意也无责怪,只是单纯的提着问。
“为什么她会死?”
“止水”
回应的是带土,他没想到自己表弟跟伙伴是熟识。恍惚着,那句问话如同绵绵不绝的回音不停在脑海里盘旋,他竟是径直发起了呆。
“”
水门敛下眼眸,无声的张张嘴,刚想开口却被粗鲁的打断。
“算了不用说了,已经没有意义了。”
顶撞前辈的止水没有丝毫悔过之心,他不再言语,只是淡漠的凝视前方——那些正在献花的宇智波同族们。
他知道的,宇智波失去这个少女的意义。
那个少女其实远远比她自己想的要重要,不过几次出战的经历,在木叶甚至是战场上都拥有一席之地,更别提在木叶里帮宇智波转变了多少固执印象。
‘说不定有一部分还是自己推波助澜了’
止水想起跟同伴说过不少关于那位少女的强大与温柔,还有拉着人一起去请教的时光,他竟在这丧气之地唐突而短促的低笑一声。
听到的人心里微微不满,刚想斜头瞪这位少年,却在入目时,纷纷不忍的撇过脸去。
脸颊上透明的水珠被日光折射的耀眼,令人无法忽视。那位小小少年紧咬着牙咧开嘴像极了笑,但他早已泪眼模糊的半闭上眼。泪水与汗水在他脸上交汇融合,那无声的悲痛,那似哭似笑的模样
‘那个孩子该有多么难过啊’
因为见到这幅表情而心中揪疼的卡卡西,在心底深处却有一丝羡慕。
‘如果我也能这样会不会轻松点呢’
一直骄傲于自己能不喜形于色,并且向着封锁所有秘密情感的专业忍者靠近的他,很想很想抛弃一切形象大声痛哭。
但是不可能。
他早就没人可以依靠,痛哭又有什么用呢?
父亲,那个教导自己所有忍术的人
夏美,那个承诺自己无需选择的人
都已经不在了啊。
献花持续了许久,从忍者到后来的平民,陆陆续续的到来,离开,仿佛永远不会停歇。只不过从早晨至傍晚,那草地便如纯白的花毯不断往外延伸着。
英雄,是被所有人尊敬的。
除了,那一人。
逢魔时分,白衣黑发的男子站在墓碑之前,形似鬼魅,只有夕阳将他影子拉长才证明了这位男子并不是什么魑魅魍魉。
他手上没带任何花束或礼品,形影单只的静站着,犹如雕塑。
良久,良久。直至日落西山,月亮升起,星辰闪烁,他才微微一动。
白皙的手摸索着另一边的宽大衣摆,他缓缓掏出一件透明的轻、薄之物轻置在慰灵碑前,便挥袖转身。
那是白蛇所蜕的皮,是十足的珍稀之物。
代表着转生和幸运。
如同没有来过般,不过片刻,就再见不到他的身影。
与此同时,宇智波家召开了史无前例的大会,无论男女老少,只要是忍者或将要成为忍者的人,通通被族长召集。
而跪坐在众人中间的是那个常年吊车尾的少年,宇智波带土。
“宇智波带土,你曾亲眼看到夏宇智波夏美被大石压碎?”
宇智波富岳闭了闭眼,硬生生忍下心中的同情和苦意才将完整的问句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