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怎么看?”若萤沉吟道。
“还能怎么着?你不会真的不打算保他吧?”
李祥廷摸摸鼻子,想起之前老鸦山涉险的经历。在危急关头,是君四指挥莫银儿一行帮助他们逃出生天的。算起来,也是救命之恩,做人哪能忘恩负义呢?
“是不是打那开始,姓孟的就对你起了杀心?”
若真与他有关,那他也算是间接杀人了。
君四苦笑着摇头:“岂止。很久以前,他们就垂涎醉南风了。几次要我变卖产业回山里去,几次都给我搪塞过去。一次两次还成,次数多了,还能感觉不出来?他人糙心不粗,一忍再忍,总有忍无可忍的一天……”
忍不了了,便授意手下的弟兄潜到运河上刺杀他。一旦他完蛋了,老鸦山便可以顺顺当当地接管醉南风,接收他这些年辛苦经营下的诺大产业。
“这次,他在你这里又碰了壁,心下还不定恨成什么样子呢。你仔细他故技重施、又来加害。”李祥廷不无担忧地提醒着,“不管他下一次针对的是谁,弄不好,就要牵连到我姨妈一家子。”
若萤点点头:“所以,得给他一个身份。一个能让唐栋梁之流不再质疑且在关键时候还不得不予以保护的身份。”
世子府的暗卫只负责她一个,莫银儿等人就有心护主,碍于身分复杂,也无法光明正大地出入,而且,弄不好还会遭到地方上的盘查。
思来想去,只有借助地方上的力量。
像警铺这种地方,或许做不到真刀真枪地拼杀,但是值个宿、看个门、吓唬吓唬宵小,却没有多大问题。
况且是分内职责,由不得他们推诿扯皮。
“如若真赶马大娘说的,我这里暂时容不下你。”若萤冷色道。
君四怔了怔,旋即明白了她的所指。
如果他真是三老太爷的遗腹子,那么,抡起辈份来,就该是大老爷和三老爷的弟弟。认作下人的话,整天呼来喝去的不像样子;但若是认作亲朋,则等于是个老鸦山公然叫板,势必会激怒孟仙台,给家人带来威胁。
若萤终于正儿八经地看向小侯爷:“但是,身为侯府下人,情况就不一样了。去留生杀,无非都是侯爷一句话的事儿。”
侯府不差一双筷子,侯府的几位主人再怎么使唤君四,那都是理所应当的。将来一旦证实了他是钟家的爷,则小侯爷一句话,就能赏他一个自由之身。
老鸦山并不敢找侯府的碴儿,不然的话,先前小侯爷孤身闯入老鸦山的时候,他们就该抓住机会,狠狠敲上一竹杠。
孟仙台很清楚,安平郡侯府是个什么所在。“安平侯”这一封号的得来,靠的可是浴血奋战的军功哪!
安平府里可是养着一大批的虎贲之士,他们不单单只护卫安平府,必要时候,是要绥靖护君的。
因为担心小侯爷把控不住,这部分兵力的控制权至今都在老太君手中。但是,这种情况不可能持续很久,待到老太君百年后,这些人、这些事,还得由小侯爷做主。
所以,这就是为何小侯爷一向任性的根本原因之一。他无须看任何人的脸色过日子,谁也不敢找他的麻烦,更不敢挑衅他。
跟他比打架,哪有什么胜算!
听她这么说,梁从风当即伸出玉手一指,意在索要好处。
“侯爷想要什么,嗯?”若萤微眯起眼睛,慢条斯理道,“在下刚才想起来,和侯爷之间还有一笔帐没有算清。当然,不光是侯爷,君大当家的也有份儿,是么?”
末句似乎从齿缝中挤出来,让梁从风油然联想到利刃削过头皮的场面。而那冷冰冰的语调,让他不可遏制地再次回想起曾经欢好过的浴池,不同的是,彼时温热的池水,此刻早已冰冷刺骨。
那句“是什么”的话被生生地咽回去。
他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这算是要挟吧?
不知怎的,他居然感觉不到一丝愠怒,非但不恼,暗中还颇有点与有荣焉的感觉。
她跟他以往好过的所有女人都不同。她们几乎都是奔着他的财色而来的,完事后,送点金银财帛就能打发她们满意。
而且,几乎没有哪个女人敢威胁他。她们似乎只擅长讨好。
可是她不一样。
她在他这里吃了亏,居然一声不吭。当然了,这可不是因为她懂得羞耻,而是她大概认为哭哭啼啼吵吵闹闹并没有什么用。
她做事,向来精于计算。她不稀罕他的金钱,她只要在关键时刻把他当牛做马。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而他确实欠了她的,没道理罔顾历史做小人。
他下意识地闭紧了嘴巴,心虚地环视之下,发现李陈等人正疑讶地盯着他,这不禁令他产生了遁地而逃的念头。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有点口不择言,“你那么麻烦,爷都保了,不差他这一个。”
侯府多一个奴仆不算多,少一个也不算少。如此,却正好能圆了先前在唐栋梁面前扯下的那个谎:天长真的是他的人。
就姓唐的那种货色,借个胆儿给他都不敢盘查侯府的户册。
若萤面色稍霁。
李祥廷不干了:“你们说什么呢?二哥怎一个字都听不懂呢?”
若萤哼了一声,满面不屑:“人命关天的大事儿,二哥不要问。只管磨好刀子等着,指不定哪天就派上用场了。你放心,应该杀牛的刀,绝对不会大材小用要你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