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赵扬急匆匆的走近李源房中,单膝跪地道:“大人,白允已经和肖敏前往后山,并在沿途留下记号,肖敏身边只带了两员侍卫和几名侍女。”
“军士都准备好了么?”李源道。
“三百名将士已在于园中待命,精锐之士五十人佩水武盾,余者皆穿水灵甲。”
“水克火,却能抵挡一时,”李源又道,“各营统领动静如何?”
“据细作所报,杨红、蓝瑛各在营中与军士厮混,吕玉因受杖责,尚在营中养伤。”
李源捻起一团蛛丝,放在耳边细细聆听,但闻红营之中,娇声浪语一片,中军帐中,杨红喘息道:“你却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今夜这般刚猛。”
蓝营之中却不似这般香艳,但闻蓝营喝道:“你这夯货,又找哪个贱人浪去了?怎么这一会就不行了!”
绿营之中倒是清净,不时能听见几声呻吟:“贱蹄子,轻着点,换个药使那么大劲作甚?”
李源放下蛛丝,长叹一声道:“乌烟瘴气,颓败之师,好端端一般将士,却毁在了肖敏手里。”
赵扬笑道:“等到大人接手,定能清源正本,重振军威!”
李源沉思片刻道:“叮嘱精锐之士,不可轻易出手,待众人试探过后,方可迎敌。”
赵扬顿首道:“属下明白!”
“取我长矛,命全军衔枚,即刻起兵!”
……
后山峡谷之中,肖敏手执炎羽之矛,正和白允练武。往来几十合,肖敏一矛刺向白允眉心,白允站在原地,一不招架,二不闪躲,竟似泥塑一般毫无反应,眼看刺中皮肉,肖敏惶急收手,怒道:“你想什么呢?”
白允满脸愧色,低声道:“今日却有些乏累。”
“乏累?”肖敏道,“想必还惦记着那石郎君吧。”
白允默不作声,肖敏道:“我说过,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却看你那魂不守舍的样子,哪还有一点武人的气魄!”
“将军,属下……属下今日委实有些不适,要,要不,今夜就……先练到这里吧。”
“你且在一旁歇息,我和侍卫练着便是。”
肖敏唤来一员侍卫,练了三五十合,白允坐在一旁咬唇搓手,却如芒刺在背。眼看侍卫一着不慎,败下阵来,白允趁机上前道:“将军,且歇息片刻,属下有话要说。”
肖敏叹一声道:“有何话说来便是,在我面前又何必吞吞吐吐。”
“我……”白允默然片刻道,“我在营中备了些酒菜,想和姐姐说说心事。”
“说说心事却好,可也不必那么麻烦,”肖敏笑道,“我这就命人置备酒菜,待我再练个百十合,咱们姐妹便在这里小酌两杯。”
“姐姐……我是真有话……”
“有话你就说来,”肖敏一脸不耐烦,“你这舌头总是打结,可真把姐姐急死了。”
白允犹豫片刻,从侍卫手中取过长枪,道:“姐姐,若是我三十回合胜得过你,你便随我回营可好?”
“三十回合?”肖敏一怔,“我知你剑法尚可,枪矛之类尚不及杨红,怎敢说三十回合便能胜我?”
白允举枪,拉开架势道:“姐姐却不敢赌斗一役?”
肖敏举起长矛,笑道:“斗便斗,怕你不成?”
两人打了十余合,肖敏处处加着小心,生怕伤了白允,即便如此,白允依旧不济,长枪脱手,摔倒在地。
“还说三十合胜我,你连二十回合都支持不到。”
“姐姐,”白允道,“且听我一句,跟我回营吧。”
“你这么急着回营,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白允刚要开口,却听峡谷入口处,一人高声喝道:“肖将军好兴致,深夜却在这清幽之地打磨武艺!”
听着是李源的声音,肖敏低头看了看白允,道:“你急着回营,就是为了这个?”白允面红耳赤默不作声。
“肖将军,老朽不请自来,可是坏了足下雅兴?”李源道。
“我当是谁,原是监军大人,”肖敏应一声道,“大人曾说戈矛乃行伍基本,肖敏想来甚觉惭愧,且在深夜用功,不负大人一番厚望。”
说话间,肖敏悄悄往山谷另一端退去,可没退几步,却见赵扬领着另一队军士围了上来。
“恕老朽直言,将军技艺委实糙劣,只是这条兵刃确实不俗。”
“哦?”肖敏看了看手中的炎羽之矛,笑道:“此乃寻常士卒所用,大人怎说不俗?”
李源道:“天火天水,浑然天成,隔着一座山,都能闻到扑鼻的原初之气。”
肖敏道:“若真是这等宝物,肖某却愿送予大人。”
李源道:“此话当真?”
“绝无戏言,”肖敏将长矛戳在地上,笑道,“只等大人来取便是。”
李源带着军士已经走到了近前,但看肖敏神色从容,且叹一声道:“老朽没心思再打哑谜,肖将军私藏神器,欺君罔上,已然犯下不赦之罪,若能迷途知返,束手就擒,老朽或能保全将军一条性命。”
“大人好襟怀,”肖敏道:“可惜肖某却没有这份气度,今天大人就是跪在地上求我,恐怕也保不住这条性命。”
李源冷笑一声道:“死到临头,还敢虚张声势。”
“这话正待说与大人,且看是谁死到临头。”肖敏将长矛举过头顶,矛锋之上闪出一道红光。山谷两翼,灯火齐明,杨红、蓝瑛各带一众军士,搭箭上弦,蓄势待发。
李源大惊,怒视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