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炎躲在一片乱草之中,尽力控制着自己的喘息。
胸部的伤口很深,做了些紧急处理,倒还能撑得住。
腿上的伤势却很麻烦,严重影响了流炎的行动。
“先生,你不用藏了,我已经看见你了,”耳畔又传来了服务生的声音,“你这样藏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尽快把房钱结清吧。”
“好啊,”流炎道,“你把账号告诉我,我这就打一亿元给你。”
“别开玩笑了先生,咱们拿出点诚意好么?”服务生道,“我说的房钱指的是你的人头,除此之外我不可能和你做任何交易,我虽然爱钱,可也不能坏了咱们这行的规矩。”
“两个亿怎么样?”
“你觉得现在说这样的话有有意义么?”
“你就那么有把握一定能杀了我?”
“没把握的话,我也不会接下这单生意。”
“想想看你面对的是谁,想想看这单生意是不是真的十拿九稳,”流炎道,“刚才我可能低估你了,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让你占了一点便宜,在过去的几百年里,我杀过人的数以万计,如果我真的认真起来,想想看你能有多少胜算?”
“我知道你杀过多少人,但我也知道那些人的成色,”服务生道,“女人、老人、孩子,九成以上都是手无寸铁的平民,你的行为我不想多做评价,我再重复一次,我不会破坏我们的行规,如果你还有一点杀手的尊严,现在请你站起来,像一个男人一样和我做一个了断。”
“我从来不相信什么行规,”流炎道,“金钱和猎物是杀手生命中的全部,而追逐猎物的目的归根结底还是为了金钱,你现在给我一个账号,我立刻给你打过去五个亿,你知道五个亿的概念么?那是你永远也无法想象的幸福与奢侈。”
服务生叹口气道:“看来你是在有意拖延时间,说实话,我并不怕你拖延,但是我很担心其他的杀手会赶过来,从我的手中抢走你这块肥肉,你应该知道屠魔令的诱惑力有多大,所以我觉得速战速决应该是最明智的作法。”
流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在听到风声的一刹那,他立刻跳了起来,一大片荒草应声而断,流炎深吸一口气,召唤出一大片熔岩扑向了服务生,转眼之间,整片荒野化成了暗红色的炽热沼泽,流炎站在沼泽中央,警惕的看着四周。他知道那个服务生还活着,但是在这片熔岩的沼泽里,流炎似乎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耳畔突然传来了一声叹息,流炎抬起头,发现服务生正站在半空看着自己。
“何必呢?”服务生叹道,“何必用这么糙劣的手段?多亏我选择了这样一块荒凉的地方作为战场,不然又会有多少无辜的生命受到牵连?”
“牵连?”流炎笑道,“作为一个杀手,你不觉得你这番话实在太幼稚了么?”
“我想之前并不是你低估了我,而是我高估了你,”服务生摇摇头道,“和你缠斗了这么久,我真为自己感到羞愧。”
……
天刚亮,收到肖敏战报的共工来到了不庭山。
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章继孝写了一个剧本,搭了一个舞台,并挑选了几十个聪敏而可靠的群众演员。
于是等共工来到山中,一出大戏正式开幕。
先是焦尸满地,一片狼藉的后山峡谷。
跟着是一群伤兵死里逃生后的悲伤和愤怒。
最后是目击证人的血泪控诉。赵扬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如摧心剖肝,哀嚎道;“主君,救我家大人!”
共工看着赵扬,让他再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复述一遍。
赵扬道:“昨天是九夫人的生日,肖将军本想在府邸之中为大人操办一番,大人怕扰乱军心,且带眷属连同我等旧故往后山峡谷中小聚。酒酣之际,忽有一支人马从半山杀出,借地势之利发起突袭。只恨我等久疏战阵,慌乱之间无从应对,交兵片刻,军士死伤殆尽,大人不慎被俘。肖将军虽带兵前来,然情势已难回转,僵持片刻,敌军纵火,借空间法术逃去,百余将士连同大人眷属尽数遇难,只剩属下一人生还。属下无颜苟活于世,主君若能救回我家大人,属下愿以万死报主君厚恩。”
赵扬的描述与肖敏的战报完全一致,共工思忖片刻道:“你所说的九夫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赵扬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只管说来便是,却有何难处?”共工回身看了看肖敏道,“莫非有人不让你说?”
赵扬顿首道:“大人,九夫人是……是监军大人近日新纳的侧室。”
“近日?”共工锁眉道,“李源上山不过五日,五日之间却又纳了一员小妾?”
赵扬垂手不语,肖敏在旁跪地道:“此乃末将之过,愿凭主君责罚。”
共工回身道:“此事与你何干?”
肖敏道:“监军大人日夜操劳,饮食起居少人打理,适逢军中有一侍婢名唤刘玉,颇得监军大人喜爱,末将自作主张,便将此人许配给了监军大人。”
“哦?”共工道,“你是说李源看上了你这的侍女?”
“却也不全是……侍女……”
“这是什么话?”共工诧道,“什么叫不全是?”
“这刘玉……却是个妖儿。”
“妖儿?”共工一怔,转而笑道,“肖将军这媒人做的却好,深得李源的心思。”
共工在峡谷里来来回回转过几圈,而后随肖敏回到了府邸,待吃了些茶点,共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