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恨大哥,一点都不恨,”娄坪又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慢慢吐了出来,“我们跟了大哥多少年了?”
奎浪扳着手指,盘算了一会,道:“记不清了,反正我比你多几年。”
“是,你比我早,运气也比我好,”娄坪道,“你是差人,我是武人,我就知道打仗,一直打仗,到处打仗,打了一辈子仗,打了不知多少仗。”
奎浪道:“那时候咱们都在打仗,要不大哥怎么叫武神呢。”
娄坪叹道:“不一样,我在沙场上刀山火海,出生入死,你在街边抓个毛贼,喝喝花酒,日子比我好过多了。”
“花酒你也喝过,我还请过你一回。”
“说这事我就来气!”娄坪道,“说好了是你请,刚提上裤子你说没钱,回头你还跟人家老鸨撒泼,被一群姑娘戳着脊梁骨骂,我跟着你丢了多少人!”
“丢人么?我倒不觉得。”
两个人笑了半响,奎浪道:“你呀,就他么跟我装正经,还记的共工的那个小妾么?叫玉婵,我听好几个人说,你们两个有一腿。”
“有么?”娄坪故作惊诧道,“我怎么不记得了。”
“装,还他么跟我装!”
“有又怎么样?”娄坪道,“咱们身上哪个干净?你情我愿的事情有什么不好?”
“我靠!勾引有夫之妇,你他么还振振有词!”
“谁勾谁呀,就在咱们哥几个里,我也算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吧。”
“不要脸!”奎浪骂了一句,忽然一咧嘴,嘶了一声。
“怎么了?”娄坪见奎浪脸色不对,又看他手捂住了胸口。
“没事,伤口有点疼,”奎浪咬了咬嘴唇,转而叹一声道,“可惜了,那么俊的女人。”
“俊有什么用,不还是被你一刀砍成了两截,”娄坪也叹了一声,“其实她也没做错什么。”
奎浪道,“她想杀了共工,这还叫没做错么?”
娄坪道:“她也就想想,她哪有那个本事?”
“想都不该想,”奎浪熄灭了烟蒂,“她是共工的人,背叛了主子,她就该死。”
娄坪舔了舔嘴唇,点点头道:“你说的对,该死。”
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把匕,交给了奎浪,跟着抬起了头,露出了脖子,道:“动手吧。”
奎浪接过了匕,仔细看了看。
娄坪完全没有反抗的意图,只要奎浪一挥手,就能割断他的喉咙。
可奎浪只是在他的脖子上轻轻划了一刀,留下了浅浅的血痕。
娄坪的神色十分平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奎浪把匕扔到了一旁,又掏出一支烟,道,“杀了你有什么用?能让大哥活过来么?”
娄坪摸了摸脖子,擦了擦血迹,也点了一支烟:“那你想怎么样?你想让我怎么样?要是拿我这条烂命能把大哥换回来,你现在就拿走!”
“别他么废话了,说点正经的吧,”奎浪道,“共工什么意思?”
“共工没什么意思,”娄坪道,“全看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奎浪道,“我想咱们这一大家子人活下去。”
娄坪道:“这个没问题。”
“还有,我希望共工别再糟蹋大哥的尸体,既然大哥在祝融那,就让祝融葬了他,她,我相信她不会差了礼数。”
“这也没问题。”
奎浪点了点头,又问道:“外边那三个怎么说。”
“陈昴和许觜已经投奔了共工,老魏还在等你的消息。”
“老魏脾气暴,希望共工能多担待着点。”
“放心吧,这些事都包在我身上。”
奎浪道:“空口无凭,我怕共工翻脸不认人。”
娄坪从怀里取出了一卷诏书,递给了奎浪。
“你想到的,共工都想到了,你没想到的,共工也想到了,等大哥转生之后,还是西边的主子,至于能不能再当武神,那就要看天意了。”
奎浪仔细读了一遍诏书,点点头道:“行,该写的都写了,我是不是也该……”
“你要是同意,就在上面签个字。”
娄坪从怀里取出了一支钢笔,递给了奎浪,奎浪在诏书上划了几下,又甩了几下,皱眉道:“这什么破笔?都开了叉了,这破东西你也好意思拿出来?”
“不能啊,”娄坪拿过了钢笔道,“这笔用了多少年了,它不应该……”
“劳驾你去衣橱里,把我那警服拿来,左边口袋里有我专门签字用的笔。”
“你还有专门签字的笔?”
“你以为呢?我什么身份啊!”
娄坪打开了衣橱,找了半天,道:“你警服在哪呢?”
“里边,那不都看着了么?”
“哪呢?”娄坪刚一回头,却见韩参突然从衣橱里拿着长剑猛地刺进了他的胸口,娄坪大惊失色,没等回过神来,但见一条纤细的钢丝环在了他的腰上。
奎浪用匕从背后挑掉了娄坪的衣服,但见娄坪的腰间长着另一颗头颅。
“移形大法,”奎浪笑道,“看来你又长本事了,怪不得敢让我割你的脖子,原来你真把脑袋别裤腰带上了。”
腰上的头颅看着奎浪,低声道:“兄弟,能容我说句话么?”
“兄弟?你还叫我兄弟?你真他么恶心我!”话音落地,钢丝收紧,娄坪被拦腰斩成了两截。
奎浪从娄坪的口袋里取出了一块虎皮,对韩参道:“这是他的兵符,要是劝降不成,他会杀了我,抢走我的兵符,然后把大厦里的兵